“人世的酒是这么喝的吗?”
此般豪饮,半点滋味也无。
阿无一面贴在她身上辗转,一面低沉道:“你要让微寿觉得,你心思郁结,不爽了……”
临殊一手扶住额头,呐呐道:“还要我怎么做?”
阿无道:“酒……不要停。”
临殊也不懂这什么道理,她只当自己没经验,乖顺地由着阿无倒酒,然后自己一杯一杯下肚。
见着人迷糊的模样,一旁的阿无觉得自己比她更醉。他为她擦着身上倾洒出来的酒液,微热的呼吸覆在她的脖颈间……
对面的太依有些懵,愣了半晌,忽地抬手示意池阁中的宫人全都出去。他看向微寿,忍不住问道:
“这就是你的计谋?”
微寿没有答话,他此刻也有些懵怔了。这小子,前面还说公主看不上他,如今看来,不过是差点儿料罢了。
心思虽是被酒液晕迷糊了,临殊面上还是有些受不住阿无的过度亲近,忍不住将人往边上推了推。
阿无感受到她的抗拒,动作一僵,垂眸看向她。
此时她眼神清亮,道:“我自己喝,你别再往我身上贴了,挤得慌。”
阿无被人这么一说,只得退身些许,专注给她倒酒。眼神却还是绕着临殊周边转。
太依皱了皱眉,对微寿道:“我看你今日此番宴请,藏着一些事情。”阿无一直是微寿身边的下人,他先前就奇怪微寿怎的忽地把人指给了临殊,人大周公主来你魏国巡礼,还差你一个内臣的下人么。
那时候微寿给他解释,说临殊早先看中阿无的容姿,故而与他要的人。
如今太依一看,倒像是微寿想尽法子找人要将临殊拉下水。
微寿一手支着下巴,半倚着案几,眼神瞄向太依:“大周民风开放,你一个魏国世子,怕什么。”
太依闻言更是变了脸色,“若是事情闹大了,惹得天子发怒,那可不是你我能承受的了。”
微寿却不以为意,打了个哈欠:“天子哪有这么空管这些……”
见人丝毫不在意,太依有些怒了,他忍不住直起上身,瞪了微寿一眼。随后,他招手唤来宫人,偏着脸道:
“公主有些醉了,将人带下去休息。”
“诺。”宫人抬眼偷觑了微寿一眼,见人只是自顾自喝闷酒,也不吱声,这才下去。
太依眼神落到微寿面前的酒杯上,他叹了一口气:“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样坏,你不必做这些……”
微寿听着前面半句便已经怒从中起,他打断人:“你就自欺欺人罢。”
“……”太依被这话一噎,顺势落座回去,只神情复杂的看着微寿。
太依不说话,微寿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闷着。但谁心里也不好受。
那边,临殊终于是停了酒杯。她头昏身沉,一只手撑在桌案上,眼神将对面扫了一遭。
她对阿无道:“我不是一直在郁闷吗?怎么如今倒像是对面在郁闷啊……”
阿无眼神随便扫了一眼对面,他对那两人的交情不感兴趣。见两人闹了别扭,他甚至心中生出几分快活。
他眼神又落到临殊身上,见她眼神迷离,双颊泛红,唇上因沾染酒液亮着晶莹的光泽,整个人似那壶中佳酿一般诱人。
他喉结微动,咽下一口水。他手中还帮人拿着酒杯,此刻下意识摩挲着光滑杯壁,慢慢垂下眼眸。
“公主可要歇息?世子殿下让我领您去小室休息。”一边宫人躬身道。
“什么?”临殊如今意识有些不清醒,宫人习惯性低语,那声音落在她耳中黏糊成一团,不能分辨半分。
阿无上前搂住临殊,对那宫人道:“你下去吧,我认得这房里的路,我送公主去休息。”
宫人应声退去。
阿无扶起临殊,行动间倒也不算吃力。她意识虽被酒灌迷糊了,但修道养生的习性一直都在,就算是站着也能睡着。
“随我走吧。”他不经意间将临殊的头靠向自己的肩膀,临殊一向自主惯了,偏不遂他意,如今意识半梦半醒,更是显出一丝倔强来。
无奈,他只能放弃让她依靠的举动,只是搀扶着她肩往阁楼后下走。
临走之际,阿无转头与微寿对上视线。
他如今与太依起了纷争,面色有些冷,看向阿无的神情也有些不耐。
太依见着前边行动,又唤了宫人来:“找人在后面跟着他们,千万看护住公主。”
微寿知道太依是不信任自己,听到这话更是生怒。他冷笑一声,眼神落到临殊与阿无两人间的背影上。
太依顾忌什么,他就偏要让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