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明,宁时宣的更名谢宴贴从他的手机里弹出,宁以漫父母也打来电话,听意思是要提前回来,把公事推了推,举家前往浙江。
宁以漫问了问郁言行程,打算一起去。但得知郁言明天有事要飞去浙江,宁以漫只能点点头,有些遗憾。
窗帘被郁言拉开了一个小角,光透进来,宁以漫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就听郁言道:“方点在外面。”
宁以漫全身起了一个激灵,他“啊”了一声,以为自己听错了,跌跌撞撞爬起来,整个人扒在郁言身上,直到眼神聚焦,看清对方的脸,他才瘫软挂在郁言身上。
真的是方点。
他是狗皮膏药啊!
宁以漫被郁言扶起来,但脚还在打颤,不可思议道:“怎么会是方点?他照理来讲是进不了这个小区的呀,怎么回事?”
他全身都凝固住了。甚至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荒谬。
难不成方点这么快赶到,要杀了他?
“杨叔!”宁以漫无视了郁言欲开口的唇,边跑边喊。
家里除了他俩和阿姨之外,再无别人。杨叔也出门了。
那宁以漫只能把方点轰出去了。
宁以漫从郁言面前一闪而过,有些抱歉,意识到不妥后又走了回来,脚踮了又踮:“哥哥,我前男友在楼下,你先不要回家。”
郁言点头,刚才已经见过了。
“杨叔不在,那喊物业?”郁言道。
他瞧着宁以漫的脾气,不是喜欢闹大事情的人,这个时候喊报警反倒让宁以漫给他的印象减了几分。方点他不了解,但是难缠了点,他得尽快解决掉。
日子过得舒服了,人就是会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
宁以漫点头,又道:“可我不知道物业电话。”
郁言忽然笑了,眼角弯成柔软的弧度,露出一排白净的牙齿,晃得人心头一暖。
“笑什么呀?”宁以漫问,声音比平时软了三分。也不知道是不是光作祟,宁以漫忽然觉得郁言眼睛亮亮的,望着自己,心也跟着颤动了。
郁言摇摇头,发梢在晨光里轻轻颤动:“漫漫,看门口。”
宁以漫的脸颊倏地烧了起来,他慌忙垂下眼睫,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布料被揉出细碎的褶皱,像他此刻乱糟糟的心跳。
家里的布局他竟然都忘了……
郁言瞧着宁以漫越发可爱,心也烧了起来。他不能再在宁以漫面前待下去了,点到为止,匆匆往前走,道:“我来处理。”
宁以漫心中的小恶魔打散了黏稠的空气,急忙跟上,不给郁言喘息的机会:“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找到的,简直就是鬼!”
郁言心乱如麻,找了个口渴的理由,把宁以漫支开了。
等宁以漫端着水赶来时,他正巧看到方点被保安架着带出去,还满嘴喷粪,嘴里尽是些骂郁言是小三的话。阿姨也站在门口,一脸茫然。
方点见到宁以漫后,显得更加激动:“你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就让我解释一下!”
“你都这样骂他了,还解释什么?”宁以漫气不打一处来,“天天骂人,书都读到臭水沟去了。”
方点明显怔了几秒,又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我只是想让你出来。”
“滚。”宁以漫道。
宁以漫看方点这个人真的是疯掉了,他绝对不要给他解释的机会。
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想干什么?难道不是为他量身定制的一种折磨吗?顺带还带上了郁言。
真要和物业好好算算账了,什么来路不明的人都放进来。
宁以漫刚刚瞧见方点身上有点脏,猜测大概是钻进来的,保安竟然也没看到。这事得和杨叔说说,让他处理一下,不然,真演变成前任来砍一刀,一刀999,那时候就完了。
郁言看着方点被拖走的身影,嘴角勾起,一边又单手搂住宁以漫,轻轻拍了两下,道:“我明天的飞机……”
郁言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宁以漫打断道:“走,帮你收拾!”
他其实只想告诉宁以漫今天晚上不能留宿。
不过也好,来他家,刚好是感情升温的好地方。
宁以漫匆匆上楼拿了必带的东西,下来时郁言已经在车里坐好了。宁以漫一个健步进车,座椅都还没热,郁言就开口问:“不打第五?”
宁以漫怔了几秒,随后“噗嗤”一笑,连忙摆手:“不打!”
车子刚起步没过五分钟,宁以漫在车里摇头晃脑、扭扭捏捏,一会儿将手握拳捶在胸口,一会儿对着后视镜比拍照pose,一会儿又开始打洞。
郁言只凭余光就知道他在干什么:医生扎针,先知白动作,祭司传大洞。
想玩就玩吧,还这么多小动作。
“漫漫,车上太安静了,你要不打会儿第五人格吧,我听个声。”郁言明了,为了显得不那么刻意,他还加了一句,“不过也不用勉强,安静点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