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锥心之痛与恨意滔天

王嬷嬷死了！又一个关键证人，“畏罪自尽”！

当这个消息传回翊坤宫时，齐延祺气得猛地一拳砸在了旁边的柱子上，指骨瞬间破裂，鲜血直流，他却浑然不觉！

“好！好一个王氏！好一个王允诚！”他咬牙切齿，眼中迸发出骇人的杀意，“他们真当朕是泥捏的不成？！一次又一次！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真以为这样就能高枕无忧了吗？！”

他恨！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明明知道幕后黑手是谁，却因为缺乏最直接的证据（王嬷嬷一死，那小宫女的供词就成了孤证，难以直接定皇后的罪），而无法立刻将那个恶毒的女人绳之以法！

他更恨自己！如果不是他当初的妥协和犹豫，如果他能早一点彻底铲除王允诚和皇后的势力，他的儿子……他的承煜……又怎么会遭受这等无妄之灾？！

悔恨、愤怒、无力……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吞噬。

而床上的林静，在得知王嬷嬷也死了之后，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愤怒，没有惊讶，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摇篮里，那个气息越来越微弱、小脸因为高烧而呈现出不正常潮红的儿子。她的眼神，空洞得可怕，仿佛灵魂已经被抽离。

那个招供的小宫女，虽然被抓住了，但她所下的慢性毒药，已经深入承煜的五脏六腑。加上之前的风寒引发的严重并发症，小皇子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

太医们用尽了最后的手段，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小小的生命，在他们手中一点点流逝。

三天后，在一个依旧阴雨绵绵的清晨。

小皇子承煜，这个承载了太多希望、也经历了太多磨难的孩子，在来到这个世界仅仅八个月后，永远地闭上了他那双还未来得及看清这个世界的眼睛。

他走的时候，很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

但对于林静和齐延祺来说，这却是生命中最沉重、最黑暗的一刻。

当太医颤抖着声音，宣布皇子薨逝的消息时，齐延祺再也控制不住，这个在朝堂上杀伐决断、在强敌面前隐忍不屈的帝王，抱着儿子小小的、冰冷的身体，失声痛哭，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那是他的儿子啊！是他和心爱女人的孩子！是他生命的希望！是他未来的寄托！就这么……没了！

而林静，却异常的平静。

她没有哭，没有闹，甚至……脸上都没有一丝悲伤的表情。

她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齐延祺抱着儿子的尸体痛哭流涕，看着宫人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和连绵的细雨。

她的眼神，空洞而麻木，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秦嬷嬷和翠儿吓坏了。她们宁愿娘娘像皇上那样大哭一场，也不愿看到她这副……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气的样子。

“娘娘……娘娘您……您说句话啊……”翠儿拉着林静的衣袖，泣不成声。

林静缓缓地转过头，看了翠儿一眼，眼神依旧空洞。她轻轻抬起手，擦去翠儿脸上的泪水，声音平静得可怕：“哭什么？人死不能复生。去……给他准备后事吧。”

她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死的，不是她的亲生儿子，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这种极致的平静，反而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一种毛骨悚然的寒意。

齐延祺也停止了哭泣，他抬起通红的双眼，看着林静，心中充满了恐惧。“小静……”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去碰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