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逢也没忍住,原本躺在椅子上闭着眼休息,听他这样一说笑到止不住,翻个身只张开一只眼:“也不能怪他,宋子京太阴了。”
秦砚已经和宋子京迈进来,还拎着那只中途就被宋子京晃晕的鸡,松向南立马噤声,直挺挺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宋子京手一甩,鸡就直直朝着许逢脸飞过去,还没砸到他身上就被许逢一巴掌扇开,极其不耐烦地睁开眼:“宋子京你是不是有病?”
“别打死了,那可是招狐仙的重要道具。”宋子京昂首,走过去拍拍松向南肩膀:“傻站着干嘛?准备布局吧。”
秦砚无话,也淡淡瞥过去,没别的情绪。
眼看秦砚没生气,松向南这才松了一口气,进屋去找王二。
在场几个人只有许逢能画符,秦砚翻出灵烛,烛线再次飞出,刺向院落中央的那棵大树。
“这树被阴气滋养,是被标记过的植物,围着它画,晚上等那狐仙来。”
秦砚嗓音平静,烛线给许逢定好位,他跃起身,反手拿出一只毛笔,寥寥几笔,空中骤然压下一道红色圆圈,缓缓印在地面上,颜色变淡直至不见。
许逢画符,几人就站在屋檐下等,这会儿天色不早,再等晚些那狐仙就该出现了。
松向南松开王二,将他拉着带到屋外:“交代你的事情你要做到,要是出了差池谁都没办法。”
王二被吓了一天,在屋里关着的时候就几近晕厥,这下哪敢再随便乱跑,只顾着慌乱点头。
许逢已经画完符,拍拍手将毛笔收回符里,依旧躺回那躺椅上歇下。
松向南盯着王二,宋子京这会儿倒是安分,没再缠着秦砚,秦砚的灵烛也一直没收回,烛线紧紧扎在树干里。
一片寂静,几人就在院中等着那只谋财害命的狐仙。
说到底,狐仙这一概念还是宋子京先提出,秦砚再怎么对他有意见,也不得不承认他仅仅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问题。
实力强盛,至于别的,他不想评价。
大约一个时辰,天彻底黑下来。
原先在后院逗狗玩的宋子京突然起身,跨出院去:“来了。”
松向南立马扯着王二上床,和他一起待在卧房里,他那口装着金子的木箱就在卧房旁的小厅窗边放着,一有事松向南会察觉。
林听淮和秦砚在厢房呆着,等宋子京消息,而宋子京正靠在后院墙边,以便观察情形。
许逢躺在躺椅上没动,闭着眼睡得正香。
先前被他一巴掌扇飞的那只鸡此时也悠悠转醒,抻着脖子在树下走一步叨一下,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整个院子无人知道会发生什么,除了宋子京。
但宋子京此刻也没出声,盯着院门一动不动,连折扇也不摇。
莫约过了小半炷香,树下走着的那只鸡不动了,立在地上一直咕咕咕地叫,仿佛脖子被什么东西抓着,死死拧住。
宋子京眼里有金色光芒闪过,下一秒,那鸡的头竟是被硬生生拧断,血撒了一地!
秦砚的手指瞬间蜷缩起来,缠在树干上的烛线更紧了些。
血洒在地上的刹那间,原本睡在躺椅上的许逢猝然睁眼,一跃而起!与此同时,林听淮松了手里的东西,单手结印,正对着屋外树下那只鸡!
宋子京暴喝:“她上树了!秦砚!”
烛线原先深扎进树干中央,还分出了几缕围绕在树旁,宋子京言语一出,烛线瞬间收紧,朝着树干紧紧绞去,原先扎根在树干里的烛线直接顺着纹路从内部向上挺进,冲着宋子京所看的方向飞去!
地上隐去了纹路的符咒开始显性,忽明忽灭,若是站在正上空向下看,便能看出一道金黄色的箓文正自上而下狠狠下压,巨大无比,将整棵树笼罩进范围之内。
在林听淮的结印下,秦砚已经能看见个半透明的狐狸身影,正立在枝干上四处张望,似乎是想找到一丝逃脱的生机。
但天色实在太暗,他再怎么样也没有宋子京看得清楚,再加上那只狐狸狡诈,在树枝上跃来跃去,秦砚无法确定位置,目光不自觉飘向后院墙边斜靠着的宋子京。
谁知这一看,竟是瞥见宋子京的错愕神色:“等等……”
他话没说完,原先关着王二和松向南的屋里爆发出一声扭曲诡异的尖叫,粗粝又古怪。
秦砚视线上移,哪里还有那半透明狐仙的身影?
他咬死了牙关,足尖一点掠出门去。
王二这个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