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无论是突然像疯狗一样对她大打出手的乌槐,还是散落一地的酒和点心,都很让人措手不及。江折月坐在原地消化了一下,才从地上爬起来,将浸了酒水的点心捡起来。
点心已经弄脏了,是不能给姐姐吃了。
江折月心疼地捧起一块点心,发觉味道不对,就放在鼻尖嗅了嗅。
味道真的不对,有点心的香气,有酒味,还有血腥味!
她猛地站起来,走到刚刚那个从酒缸里掉出来的人旁边,伸出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
哪儿还有什么气息,这个人已然死了!
刚刚那血红的液体也不是什么红酒,是血!
就在这时,酒窖的门忽然开了,吱呀一声,光亮射进来,照得地板、墙面的液体越发地红。
“找到了!”
“就在这里!”
“方妙!”
有两个模样凶狠的一男一女冲了过来,越过江折月,直奔歪在地上的那条人形。
接着又进来好几个人,有老苍山的几个长老和一些江折月认不出来的人。
“方妙,你怎么了?”
那女子穿着一袭红衣,蹲下去检查地上的人形,男子身穿绿袍,在一旁忧心忡忡地看着。
江折月看着那穿着打扮,不像老苍山门内人,却很是眼熟。
“人死了。”
红衣女子话音刚落,一旁的绿衣男子便哗地一声抽出剑来架在江折月脖子上,质问道:“是不是你杀的?!”
江折月道:“不是。”
然而没有人听她讲话,她被架走了,一出酒窖,便看到外头站了两排人。
真是好大的阵仗啊。
江折月叹气。看来又要给姐姐添麻烦了。
他们到了会客堂,这是老苍山最大的一个厅堂,可容纳数千人。每每这富丽堂皇的会客室敞开大门,便说明有大事要发生了。
江折月一入会客室,就看到了坐在主座上的庄主,一左一右分别坐着辛生和越淳,四周密密麻麻站满了人。
江折月被压着到了大堂中央,旁边放着那个叫方妙的尸首,盖了层白布,小红和小绿正凶神恶煞地盯着她。
江折月想起来这两人是谁了,桃花庵的首席大弟子岳虎和桃花庵庵主的闺女宣水芸。
难怪面相那么凶呢,原来是他们俩。
老苍山和桃花庵每年都会有一段时间,让门中弟子相互来访,互相学习,共同修炼,共同进步。去年这个时候林枝扶也去了桃花庵,今年就轮到桃花庵的弟子过来了。
没想到出了这样的祸事,桃花庵的弟子无缘无故死了,还被江折月撞上了。
主座上的人还没发话,宣水芸先质问上了:“说,因何缘故杀了方妙!”
江折月又道:“不是我杀的。”
“谋财?还是寻仇?”
“都说了不是我杀的。”
“情杀?”
江折月闭上嘴不讲话了。
宣水芸还在那问:“你该不会就是纯坏吧?”
江折月还是不打算理她,越淳发话了:“她是林枝扶带回来的,等林枝扶来了再说吧。”
于是众人便安静下来等。
等了约莫一柱香,刁高义和石为进来了,向庄主拱手:“庄长老。”
庄长:“人呢?怎么还没来?她在干什么?”
刁高义:“睡觉。”
辛生用力拍了一下扶手,怒目圆睁:“你说她在干什么?!”
刁高义顿了一下,还是答道:“她在睡觉。”
辛生火冒三丈,腾的一下站起来:大喊:“荒唐!简直荒唐!!她无法无天!!!”
“我们那么多人等着她,结果她在睡觉?像什么样子?!”他说着看向庄主,质问:“这就是你收的好徒弟?!”
庄主没答话,让刁高义和石为再去喊,刁高义和石为还没出门,林枝扶就迎面走来了,他们就跟在她身后回到堂中。
林枝扶跟江折月对视了一眼,还没站定,辛生就开始骂了:“林枝扶!你个不像话的!你自己说说,你刚刚在干什么?啊?”
“辛庵主,我刚刚在睡觉。”
“睡觉!哈哈,睡觉!!亏你也好意思说出来!你身为老苍山大长老的唯一的入门弟子,成天心思不放在修炼上,就一味地睡觉???”
林枝扶皱了皱眉头,她不知道这老东西吃错什么药了,大张旗鼓地把她叫来,就是要批判她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