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风摆手哈笑道:“没什么!没什么!”心道,以后再找机会慢慢说吧!
“云姐姐,你曾住的那间阁楼,爹一直都有给你留着。”颜华龙道,“张伯每隔一段时日就会去打扫一遍。”
“嗯,张伯他身体还硬朗吗?”
“张伯这些年倒是老了不少,不过还算健朗。”颜华龙回道。
玉千云不由望向远方,怀念起往昔道:“其实那间屋子,原先是我娘住着的。”
“玉宫衣前辈吗?”颜华龙问道。
“看来你爹轩辕老祖同你说了不少。”玉千云柔笑道,“我们进去吧,边吃边聊。”
说着,玉千云便跟着颜华龙进了船舱,那边玉清风同干龙也赶紧跟了进去。
如此,玉清风这一家子三人时隔十九年,终于同坐到了一桌席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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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圆桌上摆满了一桌家常小菜,中间还摆着一大盘正冒着热气的粽子。
此时四人围着圆桌各占一边,颜华龙同玉千云二人闲聊着家常,玉清风和干龙这对父子在一旁边吃边听,偶尔干龙想插上一句,却被玉千云一眼给瞪了回去。
玉清风捧着手中碗筷倒是难得安静,只是没一会儿功夫,便有些坐不住,对着颜华龙挤眉弄眼,眉目传情起来。
搅得颜华龙时而一口酒呛到了喉咙里,时而一口饭菜刚到嘴里就咽不下去,玉千云自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当是颜华龙在自己面前太过拘谨,越发放柔了面色,安抚道:“你这孩子!慢慢吃,我又不是一只老虎,不必太过拘谨!”
终于饭吃的差不多,玉千云这才转过身来,面向玉清风,玉清风也赶紧坐正了姿势,面上变得一本正经起来。
“事出突然,为娘的也不知道同你要说些什么。”玉千云干巴巴地道,“我当年同你爹因为一些琐事争吵,才丢下你不管,却不想你爹将你给了别人来养,后来见你在那俩人身边也过得不错,比跟着我和你爹强。”玉千云顿了一顿道,“你可怪为娘的?”
“不怪!不怪!娘也是为的我好!”玉清风赶忙摇手,心下却道,要是跟着你们俩到处浪迹天涯,然后又来这魔教南坛混日子,或许就碰不上我家龙龙呢!
“那就好。”玉千云点了点头,转头瞪着干龙,怒道,“你事先也不同我说一声,至少飞鸽传书与我,让我好心里有个准备!”
“要是告诉你实情,你还不犹豫着到最后不回来?”干龙撇嘴。
“我为什么会不回来?”玉千云反问道。
“你同我一样,这些年不去找他,还不是怕见他!”干龙道。
玉千云一时语塞,为爹为娘的没有好好将自己的孩子养大,却因为一时小两口吵嘴,便将自己的孩子扔给了别人来养,怎么说都是件丢人的事,所以这一扔就是再没脸要回来。
眼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几次筹措间时间也慢慢流逝过去,越发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所以夫妻俩默契地决定就让此事随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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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面散了,各自又回到各自的原处。
十多年未见的亲生爹娘,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玉清风心中却并未有太多波澜,只觉得这样便好,他们在某一处好好活着,自己也在某一处好好活着,机缘来了与之相认,已是最完满不过。
人生之事何必太过强求,随缘便是,随缘便好。
清风朗月之下,玉清风仰躺在屋瓦之上,望着头顶墨色星稀的夜空,手里一壶醉清风已所剩无几。
那边颜华龙自廊下缓步走来,两只手里各提了一壶醉清风,他抬头望去,屋瓦上的人摇晃着手里被喝空了的酒壶,正往下方他这边瞧去。
于是这二人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两两相望,仿佛望尽天涯。
玉清风手上一松,那只空了的酒壶便顺着屋瓦咕噜咕噜往下滚去,打破了这夜色下的寂静。
就在酒壶落地的那一瞬,颜华龙几步上前虚影而过,稳稳将那酒壶接住,又置于一旁树下的石桌上,才免了这一下闹人的碎裂声。
随即,颜华龙脚下轻点,飞身上了屋瓦,落在了玉清风身旁,将手里的一壶醉清风递了过去。
二人一坐一卧,对饮成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