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弘影伸手拍上白慕容的额头,却沾了一手的汗水,摇头苦笑道,“让人把这些东西赶紧拆了吧!好好的院中景致都被它们遮挡去大半!我已让小厮准备下了百合绿豆汤,还有你娘做得桃玉桂花糕。”
白慕容牵起弘影的手放在心口,笑道:“还是前辈你想得周到!”
晚风徐徐,月光清朗,凉亭内古琴悠扬,细长的十指在那琴弦上拨弄轻挑,红色的纱衣时而翻飞舞动,时而轻抚过琴身,白皮面具下的一张艳色红唇与之相应。
而前方的九曲桥上,白衣翩然绝尘,剑光伶俐,随着这古琴之声时急时缓,时虚时实,变化万千。
忽地,剑光一闪,那白皮面具碎裂成两半,琴声却未有一丝异样波动,一张绝世容颜映着这洒落亭中的月光,仿佛不属于这尘世之间。
下一刻,琴声戛然而止,白衣红纱交颈依摩,倾身覆上那玉齿红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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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虽已入了盛夏时节,但西北却又是另一番风景。
绿草如茵的草原上开满了色彩斑斓的野花,如江南的春天一般舒适宜人,远处巍峨的雪山银光闪烁,逶迤着耸入云端。
雪山之下有一处木屋,住着一位山野猎户,据说他已在此住了有十多个年头,多年前的某一日那木屋不再升起炊烟,如今那袅袅的烟火气又重新回了来。
“怎么这么晚了还不来?”华容做好一桌饭食,推开屋门往外头瞧去,“难道教里出了什么事?”
屋门外只有穿过林子的呼呼风声和远处的冰川雪山,并不见半个人影,蹲守在院门边的一对雪狼见华容出了屋,兴奋地一前一后跑了过来。
“你们也饿了吧!不等他了!我们先吃!”华容推开屋门,让两只雪狼进到屋内,“一个人吃饭不香,今个就让你们陪我一起用饭吧!”自从习惯有人陪着吃饭之后,华容便不再习惯一个人用饭。
两只雪狼乖顺地趴在地上,等着华容给它们喂食,平日那人来得时候,两只雪狼只能在屋外进食,因为那个人觉得它们太大,这屋又太小,挤得不舒服。
说来这两只雪狼还是那个人亲手抱来的,那时候还只是两只小小的雪狼崽子,说是山里清冷他不在的时候给他解闷用的。
那个人把它们捡来了,却一天都未曾养过它们,等它们长大了,又嫌弃它们挤了这屋子,将它们赶到了院子里。
华容抬起头,环顾了一下这木屋,转头对趴在地上吃得真香的两只雪狼道:“你看你们都已经长得这般大了,可我也没觉着这屋子挤!就他瞎讲究!估计是过去在京城里住惯了那大宅子!才给他养了这一身的娇气!”
华容正自顾自地对着那两只雪狼说话,忽地,门被人推开,带进一阵舒爽的凉风。
来人裹在一件黑袍之下,抬眼,双眸竟是泛着金色。
两只雪狼一见此人,立刻站起身,叼着自己的饭食自半开的门缝里溜了出去。
“哎!哎!你瞧你一来!就把它们给吓跑了!”华容拧眉道,“今个怎么这么晚才来?”
“白逸萧刚从总坛那边回了来,同他说了会儿话,就来晚了些。” 晟康脱下外袍,忽又补充道,“你可别多想,如今我可同他没半分关系。”
“我可没你爱喝醋!”华容冷哼道。
“总坛和南坛那边还来了飞鸽传书,让我们西坛这边再给他们送些鲜冰和鲜果去。”晟康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鹿肉丢入嘴里。
“哦!对了!说到这个,过两天那俩小子要来。”华容给晟康面前的酒盏里添满酒水。
“俩小子?”晟康不解道。
“就是我那大师兄,你们的总教主早些时候收得干儿子,后来被伊耆圣君百鬼卿那老妖收去做了徒弟,还有那位邪魔琴主的小师弟。”华容道。
“哦,他们。”晟康两眼微微眯起,似乎怎么也想不起这二人的样貌来。
“你不是见过他们几次了嘛?唉!算了!你向来也不关心这些,估计连这两小子长什么模样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华容一语道破。
“他们俩来我们这儿做什么?”被华容揭穿,晟康也不以为意,边吃着菜喝着酒,边随口问道。
“避暑。”华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