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砚之做事向来随行。
无论对面的人身份如何尊贵,敢招惹他,就要做好挨揍的准备,毕竟——他是人人喊骂的疯狗嘛。
疯狗可不讲道理,能拴住疯狗的,只有无寂仙君。
无寂不在,他就懒得再装乖顺。
谢挽眠想劝他别动手,那是谢安的家人。
师砚之斜眼看他,顿时知道他什么心思。
“你顾忌他们,他们未必顾忌你。”
眼不瞎的都能看出来,谢安对自己的修仙伙伴们很看重,谢安顾忌对面是谢安的亲哥哥,可对方未必顾忌他是谢安看重的伙伴。
同样是他们的弟弟,一个百般呵护,一个弃如敝履。
师砚之平生最看不惯这种人。
黑剑周身浮动诡谲的黑气,不似灵气也不似魔气,却自带阴煞之冷,仅仅是看到这些黑气,就觉得心头压着巨石般喘不过气。
众人不约而同猜想他修的是什么道。
身为同宗弟子,秦西焉二人也是第一次见他出剑,平时都是赤手空拳,再不济使点灵力。
他们对师砚之不算太熟悉。
师砚之无视对面的人的审视,漫不经心扭头:“谢师弟,秦师妹,你们躲远点。”
一而再被挑衅皇室威严。
二皇子杀意毕露。
剑拔弩张之间,陡然荡开一阵强大的灵力波动。
众人神色大变。
“你们要在本尊面前动手么?”
太子拉住二皇子,朝紧闭的房门行礼:“仙尊息怒,实在是谢挽眠嫌疑太大,是我等反了仙尊的规矩……”
话未说完,又一阵强势的灵气弹出,太子等人俱是被打得连退数步才稳住身形。
太子抬手擦掉嘴角的血,“仙尊恕罪!”
“再生事,休怪本尊不顾玄皇情面。”
“……是。”
二皇子咬牙看着对面安然无恙的三人。
漱玉仙尊出了名的护短,谢安是她的徒弟被护着尚能说的去,但谢挽眠三人又不是她的徒弟,分明谢挽眠嫌疑最大,漱玉仙尊还要护着,他就不信找到证据后,还会护着!
“哈!”
师砚之毫不客气嘲笑回去。
兀自收起黑剑,哼着不成调的歌退到一侧,不再搭理这边的事。
一夜过去,屋内飘出浓郁的香气,闻之丹田舒爽,经脉通畅,是七品之上的仙丹!
漱玉仙尊在炼丹!
五公主紧张地抓着太子的袖子,“太子哥哥,仙尊是在给四哥哥炼丹吗?”
太子颔首:“仙尊在丹术一上造诣颇高,但凡炼丹必出六品之上,从无失败之绩。”
五公主似懂非懂。
但她知道,四哥哥有救了,惴惴不安的心终于落下,随着而来的是漫天的愧疚和懊恼。
一个时辰后,房门打开。
施画信步走出,身后跟着笑容满面的卫拾舟。
“仙尊。”
施画目不斜视,径直走到两方中间,淡然扫视众人。
卫拾舟笑嘻嘻站到她身后,掌心微动,将不远处的太师椅勾过来放下。
“师伯,坐!”
施画眉心小幅度扬了下,甩袖坐下。
渡劫期的强大气息无形笼罩下来。
“西焉,你来说,事发当日究竟怎么回事。”
施画扒拉完原本的剧情后,再去看众人的神色,算是看明白这些人都心思各异,谁说的话可信度都很低,唯有作为女主的秦西焉,能让她相信一二。
天道选的女主,总不至于人品这块有问题。
秦西焉将昨日的发生的经过,事无巨细交代出来,不掺一丝私心,说的分明。
施画点了点下巴。
众人噤若寒蝉。
实在是施画散发出来的气息太过恐怖,他们这些散修哪里扛得住,当下两股战战,额间冷汗不断。
太子顶着所有人的压力,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咬牙上前:“仙尊,事情未水落石出之前,只能暂时委屈一二……”
“本尊从不受委屈。”
施画斜眼看过去,姿态散漫,“抓个凶手也这般费劲。”
就差没把蠢货二字说出来。
玄天国度的剧情走得差不多了,施画着实不想再费心思在这里,索性一刀砍了,早点结束回宗躺着。
“凶手本尊心里已有考量。”
轻飘飘的一句话,自是引来各方异色。
施画眯起眼往后一躺,忽觉喉咙干涩,她还没动作,就有人捧着一盏茶过来。
“师伯,说了这么多口渴了吧,喝茶。”
施画诧异,这人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
她不过才觉得有点渴,这人就把茶水奉上,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
素手接过那盏茶。
小抿一口,随手放回卫拾舟手中。
“本尊给你一次机会,自己主动承认,本尊可以不追究。”
活了万年,这些人什么眼神表达什么意思,她是看的明明白白。
四周死寂般的安静。
施画也不急,看眼卫拾舟,对方心领神会,立马端着一盘水果回来。
“本尊给你半盏茶的时间。”
秦西焉这边,只有她最为镇定。
谢挽眠瞧着是知道些什么,却什么都不说,这是甘愿要背黑锅啊。
清玄怎么教的徒弟?
施画无声一叹。
“师伯,葡萄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