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化原型的?!!给我松口啊!!”
九卿蛮恨铁不成钢地扯开族里最小的腾蛇,却还是让她咬下来祝余衣袍上的一块布。
她抬起自己被扯断的绿袖,抿唇不语,直到九卿蛮一拳头砸向那还没她胳膊粗的腾蛇头时,她才快速托住拳头,护住年幼无知的小子:“多大点事,我们作丹修的不差钱,孩子也不是故意的,多教教就好了。”
而她身后被吓得只化出腿没化上半身的小子颤巍巍哭着,小声嚷嚷:“错了错了错了,我以为她的衣服是她身体一部分……平时跟姚顷也经常互咬。
店主,我并非有意,真的,我们腾蛇一族遇到欣喜的事物总爱咬一下。”
祝余看着她诡异的化形,瞬间闭眼转过头:“好好,我未恼,别怕。”
九卿蛮一言难尽,这连化形都没学好,就敢凑上前去示好,这丫头胆子不输姚仝姚顷。
除了见到他。
他迈过祝余,实实踹了一脚后才回归正经谈话,面色阴沉:“谁管你爱去哪?快滚!”
祝余仍是满脸春意盎然,笑语嫣然:“何须动怒,我这做朋友的凑巧来见见你罢了,诶,别踹我!”
“死厨子再让我见到你下套,踹飞你!!”
“那不叫下套,修士的事,怎能用此粗言。
收收拳头,待客之道如此随意还了得……别过来!”
被赶出来的祝余并不烦闷,也不想报复。挨揍的又不止她一个,她只是巧了,赶上九卿蛮训斥族内小辈的时候而已。
比起她,那群小辈才是要申冤的,无论出没出格,都吃了两个炮仗一样的巴掌和子弹一样的飞踢。
“多来店里走动,姚仝姚顷还是很想念他们以理服人的族长和两肋插刀的弟兄们。”
空留下一句话,她就极速跑路了。
再不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也要挨上两拳。
要么说人家腾蛇世代善战,教育这方面绝对走在前沿。
北周山的灵气较之前似乎更加浓郁,她能明显感受到周围的灵气争前恐后汇入身体运转。
早知如此还不如不来,可别真让她晋升了。她还没做好被雷劈的准备,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御剑飞行,风岐似乎感知出她的忧虑,发出阵阵剑鸣,剑意一改先前冷冽凌厉,春风拂面般温顺。
祝余微微跺了下脚,风岐这剑无非就是不想再以剑身劈雷霆万钧,何必搞得如此煽情,都是几百年的交情了,她能不懂这个道理?
“风岐,听话些,我发誓下次绝不以卵击石。
等等,下面那是……上次遇见的毕方?怎觉得她不对劲,像是找些东西一样。
我们下去瞧瞧。”
她一声令下,风岐立马横断云巅俯冲落下,可还没落在毕方眼前,就被扑倒在地,整整滚了六七圈才停下来。
等她缓过神来,才发觉是一只棕毛狼,只不过大了几倍,棕熊大小。
能把她扑下来,恐实力不在她之下。
不能当大爷,先试试敌情,能装姐的就不装孙子。
“在下何意?”
她眉目似剑直直看向对方,手中握紧的风岐被她藏在身后,好似她全然不畏惧对方,好似这只是场旧友相逢。
事有例外,谁都不能保证北周山彻底接纳了她。
更何况接纳并不意味着不会伤害她,野兽的世界里强者才是唯一正道。
双方都没有多余的语言,就僵持着,直到温热的风掀起三两片树叶挂在她的头顶,棕毛狼才转身望向北周山最高处。
“我替我爷爷前来告你一声,前几日他入秘境前曾见过几个疯子般的人在四周徘徊,不知想做什么,留了个心眼。
却不想昨日寻熊叔时恍了眼,树林里似乎有那些疯子的身影,可等他过去却毫无一人。
他面子薄,不肯舍下老脸见你了。听闻你跑来北周山了,专程命我见你说清情况。”
祝余听得明明白白,心里顿时有了数,可她真想背过身去不见这头狼。
一定要把屁股留在她眼前说话吗?转过来吧好不好。
忍着怪异的情绪,她走上前与棕毛狼对视一眼,面色和善些许,却并未完全放下防备:“你爷爷是先前那条阴蚀狼?我与他并无过节,麻烦你和他说一声。
他想说的话我明白了,你扑下我来定是有急告诉我的事情吧,不止你家那位前辈转述的话语可对?”
棕毛狼细细打量她一会儿,才开口道:“先前这里并无大碍,可我也恍惚间看见几道人影。
那不是秘境里的灵兽神兽,况且几人走得诡异,我想爷爷的话未必是他多疑乱猜的。”
“你是说,若不扑下我来,说不定我就与他们相见了?
这可不是幸事,你速速回去,若是能通知大家最好,叫他们最近都小心些,秘境里该除除杂种了。”
她不着声色地掏出张归远赠送的天雷符,攥在手掌心使劲揉搓。那头狼已经飞快离去,看样子不像是诓自己的,倘若他所言皆为真,可不就是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