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青帝喉咙发紧,正在迅速头脑风暴是否邀请塞壬上去坐坐。
天知道他多盼望秦丝回家,不是秦丝的话,是塞壬也没什么区别,可在塞壬的认知,如此邀请无异于对婚外情的暧昧默许。
那他此前义正言辞拒绝,强调以家庭为重算什么?
他索性一屁股往沙发一坐,手搭着冰冰凉凉的真皮沙发靠垫,仰头问道:“你怎么突然辞职了。”
“汇报那天我就说过,演戏演到底。”
塞壬两腿并拢坐在了靠垫上,亲密得任谁看都是一对小情侣。
她缓缓说道:“我知道你会拒绝,所以瞒着你跟Alice对接的,没想到,今天就出了这事,赫塞,我想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对吗?”
贺青帝:“嗯?”
他不动声色挑开了塞壬蹭着他耳朵的卷翘发尾,往旁边坐了坐。
塞壬如同没察觉似的低语道:“刚好,可以打个时间差,我联系媒体放风出去,就说泽宇炒了个女公关,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有足足2000多个人为你作证。”
话音落后,她甜腻的尾音像飘在空中的棉花糖,粘着贺青帝的眼睫,不舍得眨。
塞壬说的是正经事,动作却不太正经,她在扶手上慢慢往里挪,只差两厘米就会坐空,一坐空,她就会失去平衡跌入贺青帝的怀里。
“那岂不是先得把桑德拉也给辞了?”贺青帝不置可否,慢悠悠地说,“按邮件的说法,她是受害者,公司要是保我辞她,恐怕会引起更大的舆论,况且,辞退的理由也跟收购没关系,如何骗过朱秉能和方军。”
塞壬并没觉得这个问题多难,她双手撑着膝盖,无辜眨眼道:“你忘了,我是专业写公关稿的,颠倒黑白很难吗?”
“有个问题,塞壬。”
贺青帝话锋一转,眉峰挑出了厉色:“恕我小人之心,举报邮件跟你辞职有关联吗?”
塞壬也很“公私分明”,一旦贺青帝惹她不快,她就收起所有的手段,声音也不甜了,也不眼尾吊着瞧人了。
“直说你怀疑是我干的好了。”
她右脚重重蹬地站起来,绸面裙又存在感极强地闪过一片鳞光,贺青帝视线往下。
“你怀疑我也正常,毕竟是我把你砸晕,才害你遭到桑德拉的算计,哦,对了,顺带告诉你一声,那天是我告诉她你在哪儿,我们又做过什么的。”
塞壬高高昂着下巴,将头发悉数扬到背后,扫两眼贺青帝的头顶:“你害怕吗?桑德拉和你的奸情可能是假的,我却是真的。我还找到你家来,万一贺夫人此刻走出电梯,看到我们两个……”
说戏弄就戏弄,她余光瞥到管家正在草坪透过窗户偷窥,便想要演个平地摔,撞到贺青帝分开的双腿之间。
然而她刚一屈膝弯下腰,贺青帝就低着头将她被鞋子绑带勾住的裙角扯出来,抚平褶皱,面色如常地抬头问:“我们俩怎么?”
塞壬哑然,突然什么动作都做不出来了,她开始强烈怀疑到底贺青帝的哪一句话真,哪一句话假。
明明把老婆当上帝,可一夜情对象不打声招呼就跑到他家楼下,跟经常接触他老婆的物业管家见了面,他竟然还那么淡定,老神在在地替自己抚裙子?
她吞了口口水,思绪不自觉滑向了另一个可能——贺青帝真的爱上了她。
平常的一个动作,好似做过千万次那么自然,像厚厚冰面下与世隔绝的暗礁,藏着隐忍、堆压、即将死灰复燃的冲动。
所以哪怕她设计引诱他,又阴晴不定砸得他流血,他也不会责怪她一句。
回想起来,进公司这几个月,贺青帝都在默默地支持、包容她,半句重话都没说过,这跟Windy描述的那个每月总有几天变成活阎王的泽宇CFO简直判若两人。
塞壬撇过头,心情也全被搅乱了,贺青帝却沉吟片刻,说道:“塞壬,你还不知道,经过董事会决定,我现在是停职状态,已经不是你的上司了。”
闻言,塞壬蓦地右手抓紧袖子,喃喃说:“……我辞职了,我也不是你的下属了。”
“没错。”
贺青帝斩钉截铁地答了句,站起来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往电梯带,塞壬踉跄跟着哒哒小跑,急忙问:“你要干嘛?!”但她没有挣扎,贺青帝宽阔的后背像一座山,力道不容拒绝。
电梯静谧无声打开,贺青帝先跨步迈进去,然后将塞壬拉了进来,塞壬“啊”地尖叫,额头冷不丁撞进他的胸膛。
有汗味,但她不反感,下一秒,电梯门阖上,贺青帝右手往她腰上一搂,紧紧锁入双臂之中,禁锢她到电梯的角落,然后用力抹去口红,再眸色沉黯地用毛巾擦拇指。
“你……”塞壬心狂跳。
贺青帝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一梯一户,那么大的电梯,塞壬却没有任何动弹的空间,她被贺青帝突如其来的蛮横弄傻了,只能被迫被他撬开嘴唇,配合他,满足他。
直到贺青帝的智能家居机械声随着电梯开门响起:“欢迎回来,主人。”
门口鞋柜还整齐放着他的皮鞋、塞壬的运动鞋,保姆将它们清洗得很干净,按高度并排放。还有几双崭新未拆封,挂着橘黄色的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