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天总是亮得很晚的。差不多快八点的时候,天边的太阳才终于肯赏脸升了起来。
沈遥岑感觉自己的胃因为长时间的紧张操劳以及没有进食而饿得难受,正打算从冰箱里找找有没有写足以果腹的东西——虽然本身就不抱希望,可当真正打开冰箱看到空空荡荡的储物格时沈遥岑还是觉得心里凉了半截。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瞥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年轻人后打算上楼问问刘卿柳有没有什么代步工具可以让他下山去买点儿东西。
总不能就这么喝西北风吧?
沈遥岑敲了敲刘卿柳的房门,但里面没反应,于是他再敲了两下,才听见里头含含糊糊地传出一声“什么事”。听上去这人睡得正香,乍一被吵醒还带着些许不快,不过还是强压着不满没对着人发火。
沈遥岑直截了当地说:“你有车吗?我想下山去买点东西。”
但里面也就响动了那么一下,很快又恢复了长久的寂静。
沈遥岑等了会儿,最终只能万般无奈地接受了刘卿柳又睡回去了的这一事实。
他试着拧动了一下门把手,才发现刘卿柳根本没有锁门。虽然未经允许闯入人家房间这种事情放在古代大概是要被抓去浸猪笼的大罪,但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更何况沈遥岑觉得自己得快点儿把吃饭和带人看病还有那位不速之客的事情给解决了。
于是他打开房门,在几乎不透一丝光亮的房间里摸索着找到了开关,随后毫不体贴地打了开来。
缩在柔软被褥里的刘卿柳难受地皱了皱眉,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疑惑的目光慢悠悠地落在沈遥岑的身上。
“你真该庆幸我没有裸睡的习惯……”刘卿柳含含糊糊地说着,随后从绣着Hello Kitty的被子里探出手来,似乎是想用冷气让自己清醒一点。
但屋子里的暖气开得实在太过充足,以至于被窝里外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差距。
刘卿柳眯着眼看着沈遥岑的脸:这张帅气的脸蛋很快就变成了可可爱爱的玉桂狗,刘卿柳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心安理得地闭上了眼,直到被气极反笑的沈大少伸手拍了拍脸,刘卿柳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玉桂狗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沈大少冷漠的脸。
刘卿柳咋舌,觉得有些可惜。
“沈大少大晚上的来找我是做什么?总不能是一个人睡不着来找我聊天求安慰的吧?”刘卿柳美梦被扰,自然吐不出什么顶好听的话。
沈遥岑颇为无语地指着门外,说:“现在已经早上八点了,你睡糊涂了。”
“哦……毕竟我手机坏了,房间也没时钟。”刘卿柳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然后才正儿八经地开始问沈遥岑正事。
毕竟她相信沈遥岑不会闲到大早上的没事儿干来闹她,既然来找自己的话,那肯定是出了点什么事情才对。
果不其然,当沈遥岑说家里进贼的时候,刘卿柳脸上一直平静的表情才终于有了些许变化。
沈遥岑叹了口气,说:“你那大门密码设得也太简单了,今天就把它改了吧。”
刘卿柳却摇摇头,说:“这里太偏,一般人还真不知道这儿还住着人。反正这屋里就是拿来住的,没什么值钱东西,就算进了贼也损失不了什么。密码设得太难的话,我怕我会忘掉。”
说着,刘卿柳就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她打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一枚车钥匙。
沈遥岑接过来看了一眼,竟然还是保时捷。
就这还说“没什么可偷”的?
不过说来也是,车这种东西就算真的被偷了也很容易找回来,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钱没拿到还得白白蹲几年大牢,那可太不值了。
看着手里的车钥匙,沈遥岑心血来潮地问了句:“你手机设密码吗?”
刘卿柳挑了挑眉:“那不是当然的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好吧。”
沈遥岑继续问:“除了指纹锁和面容锁外设置的是图形密码还是数字密码?”
刘卿柳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如实答道:“图形密码。”
沈遥岑猜测:“L型直角?”
刘卿柳笑了一下:“沈大少果然了解我,猜得还挺准。”
沈遥岑:“……”这人还真是不怕手机被人捡走后闹出一些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不过以现在她手机的破损程度来看,应该是暂时不会有这个担忧了。
沈遥岑先出了门下楼,楼下酣睡正香的青年在听到脚步声后猛地一下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