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汽车在路上安静的行驶着,祁棫睁开眼睛,茫然的看向车外不断后退的场景。
这一次,她是……
轰——
还没来得及接收记忆,车子迎面撞上了对向来车。
昏迷之前,她只来得及看到对面越过黄线,和自己车子相撞的位置,燃烧起巨大的火焰。
满头是血的司机奋力的爬出了汽车,拖着耷拉在身侧的胳膊,扒开了后车门。
“夫人,您没事吧。”
祁棫睁开鲜血染红的双眼,迷蒙的视线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大声喊叫的出现在另外一辆车的旁边,他快速抱出车子里面穿着高跟鞋的女人。
开车……
穿高跟鞋……
更我好了……非得把她的脚,给剁了!
时间一晃而过,眼前是一片黑暗,她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特别是身下的床板,十分的坚硬。
她睁开眼睛,过了好一会,才终于反应过来眼前的场景是如何模样。
她睡得是一张一米五多的木板床,床上铺了两层发臭的褥子,床头摆放着木板搭的床头柜,姑且算是床头柜吧。
床头柜上胡乱的扔着剃须刀、塑料袋、感冒药以及一切乱七八糟的东西。
整个房间很是阴暗、潮湿,床脚处有一个衣架,上面挂着……不能说是挂着,应该说随意堆放一些颜色暗沉的衣服。
除去这些可以分辨的东西,房间的另一侧更是显得逼仄。
破旧的自行车轮子、只剩下外壳的电视机、发黄的电饭煲等等。
她下了床,疑惑的看着床沿边那双黑色的塑料拖鞋,那显得十分的老旧、甚至可能会有一些传染病。
她呼喊了两声,“有人么!”
过了许久,终于有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他站在门口,挡住了整个房间的光源,让房间显得更加的阴暗了。
祁棫只好眯着眼睛,看向那人。
过了许久,那人似乎是在适应房间内的昏暗,他走了进来。
他脸上长着许多流脓的疮口,目光细细长长的折射出一种,懦弱的诡异贪婪。
“你是谁?”祁棫问道。
那男人楞了一下,过了许久,许多话大概在他的脑海里面翻涌了许久,“你是我的媳妇,我是你男人。”
祁棫左右打量了一下,“你说,你是我的丈夫?”
她感觉到脑袋空空,什么都记不得了。
她好像失忆了。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白嫩光滑,没有丝毫劳作的模样,再看看那个男人,双手布满老茧,胳膊上被嗮的黢黑。
“你……”她斟酌的开口,“挺疼我的啊。”
她认为自己应该不可能看上这样的男人,甚至和他结婚。
但是又下意识的接受眼前的这种情况。
似乎这种让她不满意的生活状态已经出现了多次。
她试图融入到这个世界中。
“你……”反倒是这个男人忽然卡壳了。
祁棫解释,“我好想失忆了,你送我去医院。”
她毫不客气的吩咐,顺利的接受眼前一切的场景变化,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多大的反应。
但是她也丝毫没有恐惧的意思,好想她想要做的事情,就必须按照她的想法去做。
“你叫什么名字?”祁棫依旧坐在床沿,“给我那一双鞋来,不要这样,要洗过的,干净的。”
男人诚惶诚恐的快步走到外面,很快拿过来一双还没有拆开塑料袋的拖鞋,绿色的,一打开塑料袋,迎面就是一股劣质塑料的味道。
祁棫勉为其难的穿上了这双拖鞋。
她走了出去,发现这房间安置在一个巨大的垃圾场之内。
大概是因为在房间里面太久了,所以没有注意到,出来之后,能够明显感觉到空气中弥漫一股腐烂的刺鼻味道。
她回过头,看向那个不怎么言语的男人,“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
她试图和这个丈夫产生交流,互相了解。
男人很快开口,他在祁棫的面前拘谨,但是目光又那么赤裸,“我是王德顺啊,你男人。”
祁棫左右看看,脚下都是一些腐烂液体污染了的泥土,鞋子踩上去,都有一种顺着小腿蔓延到身上的错觉。
她的目光从地面的泥土缓缓移动到了塑料袋、矿泉水瓶、黏腻的黑色皮带、一根生锈的铁棍上。
她眼睛一亮,走到那边,将生锈的铁棍拿起来,“我不喜欢你的眼神。”
她转过连,铁棍尖对着王德顺,下巴微抬,眼神嫌恶的看向王德顺。
王德顺猥琐的气质忽然变得澄净了那么一瞬间,他脸部的肌肉瞬间紧绷了起来,他大声呵斥,“你个臭婆娘,给你脸了,竟然敢用这玩意对着我。”
他撸起袖子,两只腿像是□□一样左右扥着,往前一步一跨,还未走到祁棫的面前,那棍子不知怎么的,就对上了他黏着乌黑颜色的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