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姮娘,你要找的人,是什么样的啊?”陈惊鹊闲不住似得,一会儿吃一吃桌几上干净的桃儿,一会儿站起身摆弄一下包间前一排排的宝石链子,阳光照过彩色珠子透进来五颜六色的光。
坐在榻上的姮娘回想起竹韵在信里写的那几个形容词,“削发前短后长、貌似汉人、雌雄莫辨、形神冷峻的年轻男子。”
“那应该不会太难找......”陈惊鹊嘴角一抽,这像是写话本主角一样的描述,有没有这么夸张啊,要是真有的话,这特征应该挺明显的。
陈惊鹊趴在栏杆上将楼下的人看了一遍,台下男子正舞,女子正鼓瑟吹笙。
“怎么也没见有这样的人,他不会混在那群戴幞头或者风帽的人里吧?”
“还有,为什么我觉得,下边儿那些人都在看我们?”陈惊鹊将脖子后缩,希望是自己看错了。
“小鹊~不是你的错觉~”巳野将竹筒一收,别在腰间,“不只是伊们哦~还有它们~”
陈惊鹊离那栏杆远了些,眯着眼睛背后生汗,表情不自然地看向姮娘,问:“这些人,不会是知道咱们有那个吧?”
正值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竹娘子,有位百里娘子要见您,说是给几位赔罪。”
陈惊鹊赶紧闭嘴不言,找个地方端正地坐下。这人又是谁?为何要见竹韵?
“在下墨家百里定涵。”来人身着松石色长衫,头戴漆器冠子。一进屋子便闻到了浓郁的血腥气,伊不动声色垂眼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见过姮娘子。”
原来是知道竹韵并非竹韵......这人的消息这么灵通?那底下的人......不会都知道吧?化名跟没化一个样?
陈惊鹊在巳野身旁并排坐着,一言不发。
“百里娘子,可有何事?”
“姮娘子可见过章秋?”
“章秋......不认识。”
百里定涵一笑,也不在意,“姮娘子贵人多忘事,这章秋是处州骨梦里给娘子添乱的小妖。”
伊继续道:“小皮子不懂事,带着那刀疤给几位捣乱了。今日我是特地来给几位赔罪的。那两个家伙给娘子带过来也是白染晦气,还望娘子莫要觉得是我护着他们。”
“坐。”姮娘道,“百里娘子所说的赔罪,没那么简单吧?”
没等姮娘亲自给百里倒饮子,陈惊鹊已经站起身在一旁候着。
“不求交朋友,这江湖上少个仇人总是好的。当然,要是能做朋友是最好了。咱们并没什么太大的利益冲突不是?”
“好像百里娘子的事务与我们也没有共同利益。”
“这可难说。”百里定涵将盏中饮子细抿一口,继续着,“整个院儿里谁不知道这间屋子里有几块玉图。”
“玉图?”陈惊鹊没想到自己还真没感受错,那些人真的是在看这个包间。
“那玉上刻的是地图,姮娘子应该不会没发现。”百里定涵气定神闲地继续喝。
姮娘又没说话。
“除了这个,我手里可还有一样好东西。”
百里定涵将一个薄木盒放在桌上,陈惊鹊抢先一步帮姮娘打开,里边儿没有奇怪的东西,只有一份地契。
这是章家祖宅的地契,章兑的家。
“果然不是来交朋友的。”姮娘看着那地契。
“姮娘子不问问章秋和章家的关系?”百里定涵再次抛出一块砖。
“什么条件?”
屋子里响起巳野吃肉的声音,骨头在伊嘴里嘎吱嘎吱响。
“百里娘子吃茶。”陈惊鹊又给伊倒了杯茶。
“帮我问一下慈少君对我烧掉所有骨梦,有什么看法。”百里定涵道。
“哦,帮姜慈来威胁我的。”姮娘脸色不变,只是定义百里定涵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