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听说府上芷茵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今日我正好带了阿滢过来,好叫她们姊妹互相学习学习。”
说着,云氏便往后伸了手,颜辰与颜夕见状,连忙一同上前两步来与蒋氏见礼。
蒋氏见了,赶忙将二人扶起来,而后笑看着颜夕,夸道。
“云夫人又谦虚了,颜大小姐在京中是出了名的美貌端方,倒是芷茵,该向颜大小姐多讨教讨教才是。”
“且前些日子在云雾山上的时候,我亦有幸见过颜大小姐马上风采。
“用男子的话来说,便是‘提笔可安天下,马上能定乾坤’,如此精湛的马术,怕是许多男儿都不及一二。”
听蒋氏如此夸赞,颜夕又朝蒋氏欠了欠身:“夫人谬赞了,当时不过情况紧急,阿滢实在是献丑了。”
“哪里哪里,颜大小姐太过谦虚了。”
蒋氏面上笑得灿烂,转手将李芷茵牵过来,与云氏和颜夕介绍。
蒋氏话音落下,李芷茵也规规矩矩的与颜竞、云氏等人见了礼。
云氏见了,端着一张笑脸将她扶起来:“先前便听说李家小姐是个十足的美人儿,只是一直不曾有机会细看。
“今日一见,着实吓我一跳。这般美丽的姑娘,该是天上有、地上无才是。”
话音落下,便见云氏拉了李芷茵的手,又侧身过去握了颜夕的手来与李芷茵道。
“好孩子,你与我家阿滢差不多大,想来是能够玩到一块儿去的。
“趁着今日这机会难得,你们姊妹好好聊聊,也好亲近亲近。”
云氏说完,李芷茵与颜夕便都各自上前一步,笑着互相见了礼,而后便听李芷茵道。
“先时在云雾山的时候,芷茵便对颜大小姐钦佩不已,如今终于有机会与姐姐亲近。
“时辰不早,颜大小姐不如先随芷茵入席。待宴席过后,妹妹再带姐姐在府内好生转转。”
颜夕听说后,自是客随主便,便听他客气的道了一声:“那便劳烦芷茵妹妹了。”
“哪里。”
李芷茵听得此话,与她客气了一句后便携了颜夕的手,告别长辈们当先往宴席中去了。
蒋氏与云氏见了,也相视一笑后一同往那处走去。
见云氏等人已经入席,李颐鸣也朝颜竞、颜辰父子伸了手。
“颜大将军,颜大公子,我们也入席吧!”
“好,李尚书请。”
“请。”
颜竞看着西南角腾腾升起的白烟,仍旧有些放心不下。但心头想起一些事情,犹豫一瞬,终是忍了下来。
二人话落,便一同往厅中走去。
彼时,李芷茵已经陪着颜夕来到厅内女眷云集的地方。
在场女眷大多是朝内重臣家眷,也是颜夕平日里见过的。
云氏与颜夕进门之后,许多已经入座的夫人小姐见了,都纷纷站起身来与母女俩见礼。
颜夕亦跟随云氏一道笑着与众人回了礼。
待一轮行礼寒暄过后,李芷茵继续带着颜夕往内厅主桌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听她与颜夕道。
“颜大小姐可喜欢看戏?”
“今日父亲特意请了南戏班来助兴,我们坐的那一桌,正好对着戏台,是不错的观戏佳座。”
颜夕听后,未置可否,笑着与她点了点头。
一路行来,颜夕才注意到,李府宴请的地方是外院一处偌大的阁楼。
阁内一楼建成宽阔的回廊模样,四面没有筑墙,只有二人合抱的柱子支撑着上层。
长长的回廊四面连接,将四座工序考究的阁楼连接起来,东、南、北三面的回廊均布置了桌席,剩下一面特意留出来,布置成了宽大的戏台。
楼与楼之间有连廊串联,四面八方均设了桌案,以至到场的宾客无论坐在哪个位置都能很好的看到戏台上的节目。
戏台正对着的阁楼方向,李颐鸣已经领着颜竞父子走进去,与到场的官员们一一见礼。
至于李芷茵与颜夕所说的位置,便是戏台右侧靠近男宾一侧的窗口,位置虽比不得男宾那处,但也却如李芷茵所言,是看戏的极佳位置。
李芷茵引着颜夕坐下时,时辰已然不早,戏台上不停地传来‘咿咿呀呀’的唱戏声。
颜夕往那边看去,仔细听了两句后听出戏台上唱的竟是一出《堂前认亲》的戏码。
听到如此不合时宜的曲目,颜夕不由一愣。
今日是李颐鸣生辰,何故要上演这样一出戏?
颜夕心头正自疑惑间,男宾那边,一个护院模样的人小跑过来,快速走到李颐鸣身旁。
与其小声道:“老爷,大爷叫奴才来回禀您,晓月楼的火势已经控制住了,叫您不必担心。”
李颐鸣听后沉着眸点了点头:“可查出何故走水?”
“大爷怀疑是有人故意纵火,恐是今日出入的人员太过杂乱,有不怀好意的人混了进来。
“且又因今日到府宾客太多,一时不好排查。”
李颐鸣听得眸色一暗:“叫他多安排些人手候着,若是有人刻意为之,想必后面还有别的事。”
“是。”
颜夕探究的目光落到李颐鸣身上,猜想他为何会叫戏班当着众多宾客唱这样一出戏时,便听身后另一桌上突然有人低问了一句。
“咦,你们看那戏台上头,是不是有个人?”
周围宾客们听说后,纷纷往戏台的方向看去。
果然,戏子们‘咿咿呀呀’唱着戏的那边,屋顶上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抹俊逸的墨色身影。
少年着一身暗色华服,长发如墨迎风而立,鲜红的发带在空中随风飞舞。
少年手中似乎拎着一壶酒,目光中带着淡淡不屑的情绪,看了廊下一眼后,一仰头将壶内的酒一饮而尽了。
众人还在好奇那人是谁,便见方才还稳稳握在少年手中的酒壶已经伴随他面上勾起的一抹邪魅笑容脱手而出,径直往回廊中间的天井内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