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完全在借题发挥,似在让李玉娇警惕害怕他这个皇帝。鸿嘉帝回眸看眼神色都带着警惕,甚至都有些害怕颤栗的李玉娇,眉头紧拧,字正腔圆:“朕从孟阁老家中暗访结束。他针对明日的乡试做了一番布局。其中包括散布他的孙女婿爱慕李玉娇故此点了你江昱高中。”
冷不丁被爱慕的李玉娇一楞。她都害怕的想到了小米都很少提及的那个梦了,但万万没想到竟然还跟一年前都早已了结的案子有关。
瞬间她带愠怒:“那些涉案的官吏都被处罚了,还不够让人闭嘴吗?”
鸿嘉帝将孟阁老之所以这般做的原因解释了一番。
“那孟阁老真的舞弊?是想要借此先与顾文彬暂做分割,好保住党派实力?”江昱手克制不住捏紧成拳。
没有权势,他们在政客眼里就是可利用的棋子!
鸿嘉帝毫不犹豫:“对。孟家舞弊证据算确凿了,他借此交好地方。想要做世代的书香世家。”
“您深夜冒昧前来,不会是不想动孟阁老吧?”江昱咄咄逼人问道。
鸿嘉帝笑而不语。
李玉娇见人神秘莫测的模样,气得牙龈都咬得咯吱咯吱作响,克制不住愤懑开口:“我们李家是商贾,好不容易三代出了一个文曲星,但改换门楣也是难上加难。我二哥小小年纪就北上求学,还被权贵们欺负当小厮使唤。凭什么孟家没什么限制了,自己不好好读书要作弊啊?”
“还有江昱,都不去荫庇为官,自己辛苦读书,却要被诬陷啊?”
“就他们孟家是人,孟家读书辛苦?婆母都说了除却天才外,大家才智都差不多,拼的就是坚持再坚持!”
看着说着说着气到眼圈都红起来的李玉娇,比逼急了的小兔子还杀气腾腾的模样,鸿嘉帝眼眸沉了沉:“娇娇这番话倒是发自肺腑,与文曲星政见也有些相通之处。故此朕今日见后宅亮灯,冒昧前来,其实是好奇一件事。若是当初江昱没有求娶,你会不会嫁给顾文彬?”
冷不丁听到皇帝竟然也如长舌妇一般的八卦好奇,气得胸膛都一抖一抖的李玉娇闻言都忘记了礼仪规矩,冷笑着:“不会。当初要是没有江昱用丹书铁券镇宅,我都成那贪官的小妾了。那杀千刀的王八羔子也这样高高在上,仗着权势就草芥人命!侵吞我李家三代经商的心血。”
“经商怎么就低人一等了。”说着,李玉娇都觉自己特别委屈:“就算低人一等,我爹我大哥那是伏低做小各种讨好了。他们还不满意。”
鸿嘉帝看着蹙着火焰,以致于娇美的凤眸都带着英气的李玉娇,一字一字道:“你可不低人一等,脾气挺大的。”
“朕虽夜半前来不合规矩。但你言行也无忌。咱们论私,也就算扯平了。”
李玉娇气得眼睛都瞪圆了。
“瞪成灯笼也没用。朝政牵一发动全身,朕有朕的布局。”鸿嘉帝颇为耐心的说完,斜睨着急急奔走到李玉娇身边的江昱:“你可以盼着江昱当阁老,大权在握。这不人都梦想当十朝元老了。”
这话中的嘲讽意味太过浓郁了,李玉娇气得眼泪都嘀嗒嘀嗒掉:“他……他……他……万一其他人也像皇上一样用典故,我不懂想回击都不知道怎么回。”
“那咱们记下来回家学习。等下一回再骂回去。”
“那吵架当场吵不过,回家会越想越生气的。”李玉娇小声委屈着。
“我去教坊司给你雇个落魄的书香世家千金当丫鬟。让她给你当场解说典故,你当场就骂回去。”江昱给出具体的办法:“再雇佣个讼棍家庭的小民当嬷嬷,让你跟着牙尖嘴利起来。”
“骂输了,婉月还能打。”
“咱文武皆备,横走京城不带怕的。”
李玉娇破涕为笑:“好。”
瞧着夫妇两一唱一和,哪怕没有任何的恩爱词汇在,但莫名的脑子里就闪现王八绿豆看对眼这话。鸿嘉帝抬眸看眼皇宫的巍峨轮廓,瞧着高高耸起,周围一切房屋建设都低矮的皇宫,瞧着透着孤寂的皇宫,慢慢的开口打破自己觉得刺眼的画面:“行了,朕不是来看你们做梦的。”
“准备准备看榜去。”
“朕看完顺天府乡试榜单,还要赶回山东。”
江昱有些不耐,但还是让自己跪地,恭敬的恳求:“皇上,末将的爵车给您,方便您带人进出京城?末将实在无奈,跟小儿都约定好了,得一起去。”
在皇帝还未戳破自己丑陋的心思之前,他不想让李玉娇,更不想让遭受过重挫的小米知道。
让小米惶惶然。
李玉娇听得这话,也小心翼翼跪地恳求:“皇上,臣妇斗胆,您听过曾子杀猪的故事吗?”
瞧着两人是同心协力跪地为履行孩子约定恳求着,鸿嘉帝垂首看着眼圈还微红的李玉娇,眼眸一闪。
而后都带着些后怕。
他竟然脑子里都能浮现出严父慈母的画面,都能为自己以后如何教导儿子头疼。
想着,鸿嘉帝定定的看眼李玉娇,闷声道:“行。不过你要男装出场。而朕带着些人躲避追查,需要女装一番,就以你的名义出城祁福。”
李玉娇一愣。
捋了捋思绪,瞪大了眼:“女装一一一……”
“拿出你要盛装出席的衣服,打开你的梳妆台,朕女装。”鸿嘉帝弯腰看着哭过更透着些脆弱,却又鲜活的李玉娇:“听懂了吗?”
李玉娇吓得身形一僵,僵着脑袋侧眸看向江昱。
江昱也有些惊。
却见鸿嘉帝不耐的一甩袖子,径直往寝室的方向去。
吓得立马起身,拽起李玉娇就往里走:“皇上,衣服有新的!”
鸿嘉帝视若未闻,拿起一套明显穿过的骑袍,而后看李玉娇,不容置喙点名道姓:“李玉娇给朕画眉。”
李玉娇下意识的啊了一声,颤抖着的抬手指自己:“皇上,臣……臣妇给您画眉?要不让府中的妆娘来?”
婉月跪地:“奴婢斗胆毛遂自荐。”
鸿嘉帝冷声:“朕让一个武婢近身?你江家是朕心腹吗?”
“全场就李玉娇没工夫,就花拳绣腿。她不动手,难道让朕自己动手?”
李玉娇闻言,想了想,提醒着:“皇上,不是臣妇不懂事急从权,可……可我画眉不光妆娘,就是江昱都说不好看。要不江昱给您画眉?他可画的可好看了。”
江昱躬身:“皇上,臣不才臣真会画眉。”
鸿嘉帝冷笑:“江昱,你觉得朕有些话要说第二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