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焱眼底带着羡慕看向厉野,也是,被坚定爱着的人总是有恃无恐的。
更何况,阮皙那样一个单纯的女孩子。
她看厉野的眼神,爱意就像不断溢出的泉水。
藏都藏不住。
“冷两天也好。正好最近太黏糊了。”
猩红的火光忽明忽暗。
但一根接着一根,从未断过。
林焱走后,厉野打了电话,叫人来收拾屋子时,突然看到混在玻璃渣和鲜血里的手链。
他弯腰捡了起来。
手链是他从未见过的式样,材质极普通。
但式样却犹如是从他身体里生长而出的一般,于他的相貌气质十分契合。
他突然想起,这段时间内,她只要闲下来,总会在卧室书桌前埋头画稿。
原来是这玩意。
他擦干了上面的血迹,把这手链戴了上去。
尺寸刚刚好。
很快,保洁人员来了。
速度极快的把玻璃渣和鲜血清洗干净。
地板干净如新。
又恢复成了此前的模样。
好像刚刚的一切从未发生。
屋外,夜色浓重。
本要袭向Y市的台风,突然调转枪口,对准了X市。
天气预警短信正发到每个市民的手机上。
闷热的天不再。
风突然大了起来,暴雨欲来。
打车的人突然多了起来。
司机接到了个别墅区的单,有些好奇,为什么住着大富豪的地方,也会有人打车。
见坐上车的是一年轻姑娘,样子清纯乖巧。正想开口问,仔细一瞧,人双眼通红,抱尾号时还带着哭腔。
开到半路时,那姑娘捂着脸,肩膀抖动着,看样子像是在哭。
车内时不时传来几声隐忍的抽噎。
到达目的地时,司机望着她下车,终究没忍住,开口劝道,“姑娘,你还年轻,这人生就没有过不去的坎,想开点哈。吃顿好的睡一觉就过去了。”
阮皙强撑着一口气,点了点头。
转身的瞬间,泪水犹如一颗颗珠子,争先抢后滑落下来。
车子开走后,这小区重归黑暗。
这是X市老小区,几乎搬的只剩下老年人。
门口的铁门岁月久远,锈迹斑驳。
还未走近,便能闻到一股铁锈的味道。
里间种着一排大叶紫薇,被风吹得花瓣掉落一地。
不过刹那,毫无预兆的,风刮起夹带着豆大的雨滴击打在紫薇花上。
花瓣簌簌掉落。
风呼呼灌着,斜着雨滴,从四面八方袭来,打在身上,疼得要紧。
阮皙淋着雨走回到家中。
曾经与母亲一起住过,如今搬空了的家中。
钥匙就藏在房门旁的消防栓里。
她打开消防栓后,拿走钥匙,打开门,灯也没开,就这么摸黑找了个角落待着。
双手抱胸,身子倚住墙壁,慢慢滑落。
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轰隆隆,屋外电闪雷鸣。
雨打在玻璃窗上、铁皮屋顶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盖过了其他一切声音,包括哭声。
大风呼呼刮着,吹动了不知谁家未关紧的门窗。
“砰”的一声。
—
江宁从沈灼的车上下来,下着暴雨,正能暂时把她给的订婚请柬塞在包里。
等回到家中,洗了个热水澡后,她玩着手机刷了会剧,也就把这事忘了。
一直到第二天,她打算去找阮皙吃饭,临出门时,突然想起包里的请柬,打开一看,“厉野”两个字映在眼前,顿时犹如五雷轰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