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熠斥责燕睛,令莫点都吓了一跳,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替燕睛求情,只道:“殿下,燕睛向来忠心耿耿,绝不会帮衬刘盈,这其中定有误会……燕睛,你快说话呀,快跟殿下解释。”
燕睛咬紧嘴唇,默了半晌,才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莫点听后,看看燕睛,又瞧瞧姜熠,一脸不可置信:“她,她竟,抱了殿下?”
燕睛道:“她是在戏耍殿下,同时,也借此让我明白……”
燕睛抬头看一眼姜熠,羞怯道:“明白恃宠而骄的道理。”
一个男子在自己人面前袒护另一个女子,可不就是宠溺该女子嘛,燕睛是这样想的。
莫点睁大了眼睛看向姜熠,口中喃喃:“恃宠而骄……”
他家殿下,对刘盈?!
姜熠没注意他吃惊的神情,兀自了然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她如此问,原来是这个意思,我还以为……”
正自顾自说着,突然莫点侧耳靠近,问他:“还以为什么?”
姜熠笑着对他道:“还以为你们皮痒了,想挨板子了。”
莫点一听,立即板正身子,拼命摇头道:“没有的,殿下,没有。”
姜熠说完,又对燕睛道:“下不为例,好好看着她,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是。”
燕睛看着姜熠他们离去,一时心绪复杂,刚刚殿下知道事情来龙去脉后,竟丝毫不曾过问刘盈为何将她和他比作秦淑华和太子。
他似乎是没察觉,又更像是不甚在意。
燕睛回来后,仍跟以前一样,面无表情。
她面上平淡无波,像什么事都未发生过一样,但刘盈却觉出些不对来。
想起之前在院中发生的一切,刘盈越发确定心中那个猜想,但她并未选择在此时挑明,选择跟燕睛一样,只当什么都未发生过。
现在不是挑明此事的绝佳时机,燕睛一定会否认,于她并无半点益处。
是夜,刘盈早早躺到床上,燕睛也什么都没说,只管熄灭烛火,安静躺到窗边小榻上。
四周安静得出奇,刘盈躺着却左右都睡不着,心里想着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想刘冀那边进展如何,几日后出宫能否顺利联络到玻国暗探……
她在这里势单力薄,行动受限,只能依托刘冀在外布局。
希望刘冀能拦住玻国那边的消息,不至于让他们父王知道他们已经脱离掌控,也不至让大棠知晓她这个公主只是个虚名,并不得宠,亦不得万民拥戴,于他们而言没有半点好处。
……
玻国,南山军营大帐中,一人执了满盆水进来,泼在里头看押的囚犯身上。
水冰冷彻骨,一泼之下,竟没能将人浇醒。
此人身中数十刀,浑身血淋淋的,血渐流渐暗,渐流渐缓,欲有止的趋势。
刘冀阴沉着脸端坐在他身前,对身边副将史展挥挥手,让他去瞧瞧。
史展过去一探,转头道:“将军,没气了……”
“这便死了?”刘冀哼声道,“这才哪到哪,还没给他上铁烙呢,便扛不住了,可真是废物一个。”
“将军,薛鹏在这里的消息不能走出去,我这就带人把他扔到山坳里去。”
近来山坳里鬣狗出没频繁,有它们解决薛鹏,刘冀很是放心。
他冷眼瞧着史展等人将人抬出,外头除去军营的灯火,黢黑一片。
早先,薛鹏被他掌掴数十下,这会脸已经肿得老高,就算他亲爹来了,都未必能认出他。
便是大张旗鼓带出去,也不怕被人瞧出来是谁。
史展很快去而复返:“将军,一切处理妥当。”
刘冀这才满意地站起身:“永定城那边安排得如何?”
“都安排妥当了,周围埋伏的都是我们的人,城破的消息传不到逻些,只待公主那边得手,从大棠逃出来,我们这边的人便会攻城,把永定城抢回来。”
刘冀点头:“很好,做得不错。”
史展讪笑道:“是将军的计策好,我等只不过是按将军的吩咐行事罢了。”
刘冀又问:“阿姐那边呢,可有联系上?”
史展笑容僵住,低头道:“还未……”
“什么!”刘冀横眉冷竖,“你是说,我阿姐如今在大棠宫中,孤立无援?”
史展咽了咽口水:“当初是公主她执意要孤身犯险,下官早早提醒过,大棠宫卫森严,我们安排的人还未能深入宫中……”
“废物!”刘冀对着他破口大骂。
史展一点多余的声音都不敢出,大气不敢喘,头压得低低的,由着他骂。
刘冀道:“阿姐她性子要强,不怕孤身应战,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如此!无论如何,只要能帮上她,就要不懈余力去做!”
“是是是,”史展擦擦额头上冒出的汗,“咱们那边的暗探传来消息,说得到消息,公主不日便会出宫,届时,定会使尽浑身解数同她联络上,将这边的消息以及后厥那边的都一一告诉她。”
刘冀听完这话,脸色稍霁,压重声音道:“到时,若还帮不到阿姐,你们便提头来见。”
史展身子伏低,铿锵有力喝一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