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机关移位,门墙上露出个一尺见方的‘石窗’来,‘窗’内框着一张黑乎乎的脸堂,粗声粗气地问:“何人拉铃?”
素闻江湖中人不拘小节,顾靖之微笑道:“在下姓顾,奉长辈之命,前来拜会翟老庄主!”
那汉子炯炯有神的双眼打量了他一番,“我家老庄主已久不见客,请回吧!”
顾靖之不慌不忙地递上拜帖,“还劳呈老庄主亲阅。”汉子接过拜帖,又瞅了他两眼,二话不说关了机关。
默等了半柱香的功夫,就见庄门缓缓打开,一条笔直向上的甬道映入眼帘,一名中年男子正率人抬着一乘软椅步下甬道,椅上老者鹤发童颜,连声催快。顾靖之知道是了,就朝不远处的车马打了个手势。
老者扶着中年男子的臂膀迫不及待地下了软椅,一见迎面而来的车舆盖下悬着玄色腾蛟徽帜,神情欲加激动,长身一揖道:“翟思安恭迎顾老夫人大驾!”
顾靖之探身扶祖母下了车舆,顺手替祖母拢了下风帽。顾老夫人拉着孙儿乐呵呵地朝老者道:“翟老庄主别来无恙。”
老者身旁的中年男子轻声提醒道:“父亲,不如先请贵客入内,再叙不迟。”
“是是是,我老糊涂了,老夫人里面请。”老者说着一迭声地往里让客,便有仆从另抬了几乘软椅过来伺候。顾靖之思及庄园地阔,祖母到底上了年岁,便服侍祖母上了一乘软椅,自己却是不耐坐的,中年男子便陪同他一起步行。
从下院穿中院一径往上,顾靖之边走边留心庄园的布局,才知这座看似古朴的庄园内里另有乾坤,上、中、下三院各有规制,又互有联通,明厢暗房,重墙夹巷,宜居宜业。不由暗叹其结构之奇巧,工艺之精湛。
一行人来至上院中堂,顾府随行车马早已被安排妥当。灯火初上,宾主落座,自是相言尽欢。顾靖之与老庄主父子一一见礼,老庄主凝着眼前气宇非凡的顾氏后人,遥想当年与顾老候爷误入狼窝九死一生,喃喃道:“一眨眼这么些年过去了,老朽当年与令祖一起荒野平匪时小侯爷怕是尚未出世,如今……果然是将门虎子,好……好啊!”
顾靖之躬身道:“老庄主谬赞,晚辈汗颜。”
顾老夫人一旁笑言道:“老庄主英武不减当年,令郎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如今的流云山庄已今非昔比,老身今日前来叨扰,一来拜会故人,二来靖儿初出茅庐,也想让他见识见识这西南第一庄,结识下江湖中人。”
老庄主连连摆手,“老夫人何来叨扰之说,不怕老夫人笑话,老朽时常跟小儿晋全念及你们,盼着有生之年还能见上一面,如今可算了了老朽的一桩心愿,老朽感激不尽啊。至于西南第一庄实不敢当,日后小侯爷若有用得到我流云山庄之处,但凭吩咐!”
“老庄主高义,靖之在此谢过,‘吩咐’二字晚辈实不敢当!”
老庄主呵呵一笑,忽道:“说起江湖中人,今日庄中倒是来了一位昔日武林同道的高足,看似与小侯爷年岁相当。”
“哦,敢问是哪位前辈的高足?”
“小侯爷可曾听闻玄苍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