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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忽梦少年事……盛泊兴觉得自己大约是病了,为什么连打个盹也要钝刀子割肉,自己挖自己的心?他不明白他和宋景行那短短两年的年少情谊是怎么纵贯他的人生,从第一节脊骨刻印到最后一节。死心眼!他是驴吗?怎么就这么犟!
小王爷的□□和灵魂都无比疲惫,最让人费解的是这种时刻在他脑海里竟然一遍遍播放的都是宋景行。盛泊兴弓起腰背,随手拽起身边的镇纸往头上砸……
好痛啊—— 他把头上砸了个大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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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头疼。”
大清早的许将把李审送走刚回王府就听见了这么一个叫人悲伤的消息,“严重吗?” 他立刻换上一副非常担心的表情。 “到不严重,就是心情不好,已经吓哭了好几个丫头了。” 老管家拍拍许将的肩膀托付重任似的,“幸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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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将!许冲元!妈的,许将死了吗?怎么还不回来!” 盛泊兴穿的五颜六色的风一样从屋里冲出来了……怎么!又是!他!许将的脸色在悲戚与痛苦之间变了又变,极不好看 …… 就今天!让他离开王府吧!
“王爷。” “我平时对你太好了吗?叫你都敢不答应了?” 盛泊兴的眉毛高高挑着眉头开会一样凑在一起,许将比他矮一点儿,从他的角度能看见和小王爷一样冲天的鼻孔……
“没有。” “没有什么?我对你不好?!” “好……吗?” 这时候是不应该和盛泊兴唱反调的但这个问题许将很难昧着良心回答。
……盛泊兴抬手拽着许将的领子就把人拖走了,“我的金甲呢?” 许将一边掰盛泊兴的手一边倒腾他不太够长的腿,“收起来了,干嘛?不是吧!你要穿金甲和我打架?” “我要上朝!”
许将并不负责给盛泊兴收拾衣服——负责这个的侍女早上因为泡了壶热茶被盛泊兴一杯子摔哭了,现在正在张怀兮屋里哭……许将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盛泊兴穿的花花绿绿的是朝服,“你要干什么去?!逼宫?!造反?!行刺?!我还什么都没准备啊!我刀……”
“我他妈要去上朝!你是他妈聋了吗?” 盛泊兴很焦躁,头疼且焦躁,他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用镇纸砸的头上肿了一块儿。好不容易瞪着眼睛熬到鸡鸣在院儿里练了半个时辰的枪气哄哄的回屋准备找朝服却死活找不着……小王爷当场破防,骂哭了三个侍从赶走了五个,还是一肚子的气……
许将被吼的一阵阵耳鸣心说河东狮吼这么普及了吗?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这就去。” 其实他连盛泊兴想要什么都没听清,但许将觉得再待下去他和盛泊兴总要没一个。
从盛泊兴魔爪下钻出去许将一溜小跑去找了老管家,“王爷怎么回事儿?” ……老管家正在整理一条白绫,“大约是想去逼宫吧,我没看好王爷,对不起老王爷这就准备去见他了。你要一条吗?上好的料子。” …… 你看看!问谁谁不说是去逼宫?!
“不了,不了,我还年轻,您也别走太早了,我听着王爷说是要去上朝,咱们还是积极一些,看开一点,相信王爷。哦,对,王爷的盔甲呢?放哪儿了?” 老管家给许将说了个地方然后就失魂落魄的抱着白绫等死。
除了金甲盛泊兴还有很多式样各不相同的盔甲,许将隐约知道盛泊兴是要盔甲就都给他拿过去了……盛泊兴继续用鼻孔怼他,“你分不清什么是金色吗?要我自己找?” “分得清,分得清。”许将连忙把金甲给盛泊兴递过去……金甲就挂在距盛泊兴不到一尺的地方,盛泊兴残废一样硬是不伸手等着许将给他拿。
盛泊兴“哼”了一声拽拽的去穿金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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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宋景行是唯一可以安抚盛泊兴的人,那么许将就是那个可以在盛泊兴雷点上反复横跳七进七出的人,许将——甚安王府永恒的的光!
将军甲胄其实非常复杂,尤其盛泊兴要穿的金甲,由于是朝服所以异常繁琐,掩膊,胸甲,背甲,裙甲,裈甲,鹘尾,披膊,护臂,肩吞,捍腰,腹吞,胸板,兜鍪……这一身是真难穿盛泊兴还偏不要人帮忙,自己吭哧吭哧折腾了半天,怒气加倍!
……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盛泊兴拉着狗脸穿着金甲走出来的时候许将不自觉的站直了身子。
妈的,这畜生真帅!
战场的风不知怎么就吹过来了,金甲上积落的灰尘犹如莽原沙,盛泊兴低下眼的时候许将闻到了血腥气……哦,金甲太久不用有点儿锈了……
“咳,那什么,王爷您要去干什么啊?” “我说的不是人话对吗?” 盛泊兴穿着这一身从气势上讲就不怒自威战无不胜似的,许将有点儿不习惯……“哦哦,上朝是吧,那……要拿着花枪吗?”
“我去逼宫行了吧!逼宫!”盛泊兴服了许将了,谁家上朝还拿兵器啊! 不知为什么听见逼宫两个字许将莫名安心了许多……”那我去给你拿,要哪枝枪?” …… “最锋利的那个。” “好的。” ……盛泊兴真他妈想捅死许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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