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人们单腿屈膝，俯下身体向他行礼。他们用哈利听不懂的语言沟通了一会儿。

然后那个叫玛格瑞的马人看向哈利，依然是平静的语气，但冷漠和隐隐的威胁感少了很多：“先知请你代马人族群向众蛇之王问好。”

哈利向着先知的方向微微俯身：“我一定带到。”

“你身上有木星的轨迹。”

马人先知空灵的声音响起，和他说话的内容一样虚无缥缈。

“今年的星空一直很反常。”

“木星和土星趋于相合，火星长久闪耀。但金星和木星相互交叠，光芒强烈，远胜群星。”

“曾经沉寂的星辰再次亮起。命运已经行走到新的轨道上，终点却从未改变。”

“星辰不可干预。”

哈利只听懂了一件事：语言，真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

他的另一只袖口被人用力扯了下，德拉科用气音提醒他：“回礼。”

于是他再次向先知的方向微微俯身：“感谢您的告诫，尊敬的先知。我也会如实转告霍格沃兹众蛇之王和现任校长。”

马人先知冲他点头，然后在其他马人的包围中远去了。

“太吓人了……你们听懂什么了吗？”罗恩心有余悸地小声问。

“完全没有。”德拉科干脆地回答，他看了眼哈利，假笑着说：“我都不知道你竟然还有当神棍的潜质。去年你放弃特里劳妮的占卜课，是因为已经青出于蓝了吗？”

“多谢夸奖。”哈利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刚刚支撑住他，让他能冷静、理智地面对马人先知的力量已经消散了，他现在双腿有点打颤。

“可你要到哪里去变一个霍格沃兹众蛇之王给马人？”赫敏咬着嘴唇问，马人明显不是什么大度或者健忘的种族。

“让他们自己找去吧。”哈利深呼吸着，平复自己过快的心跳，“我又没承诺再给他们带回信。”

“你干得太棒了，哈利，”海格小声说，大脸上满是后悔，“幸好你阻止了我，如果让马人听到我当面叫他们骡子，他们会真的想要杀了我们的。”

他直接把哈利扛到了肩膀上，抱歉地说：“但是马上天黑了，我们得尽快离开，晚上的禁林并不安全。”

在哈利的强烈要求下，海格在石桥前把他放了下来——他快要被颠吐了，并且深深怀念西里斯和斯内普——前者很愿意在他走不动道的时候把他背起来，而后者……哈利脸红了下，被横抱好像没那么糟糕？总归要好过被海格像扛一头死牛一样扛在肩膀上。

在分别前，哈利再次郑重地提醒了他的大个子朋友两件事：第一，他得让他的小弟弟学着减小动作幅度，或者找一些更高大的树木作为遮掩，现在的格洛普太容易被发现了；第二，他得和校长坦诚这些额外的禁林住户，哪怕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他们。

往门厅走的路上，赫敏犹豫着问：“你们觉得海格有听进去哈利的劝告吗？”

“显然没有。”罗恩和德拉科异口同声，然后同时嫌恶地瞪了对方一眼。

“我尽力了。”哈利沉重地说，“还给自己惹了一身骚。”

他们在门厅分开，罗恩和赫敏去格兰芬多休息室，哈利跟着德拉科往地窖走。

一个格兰芬多和一个斯莱特林旁若无人地一起穿过走廊和楼梯，对路过的窃窃私语视若无睹。

快到地窖的时候德拉科突然说：“我的处境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糟糕，况且我也没那么弱，我可以护住我自己。”

“想多了。”哈利弯了弯嘴角：“我只是去找斯内普教授。”

德拉科不置可否，他换了个话题：“你不觉得，你找我们院长找得过分频繁了吗？”

事实上，他也觉得他们院长对这个隔壁学院的学生太过关注了。单就他在校长室听到的短短几句看，他甚至有些怀疑，到底谁才是哈利·波特的教父。

“全年份禁闭。我以为你还记得。”哈利同样挑眉，似笑非笑的样子看起来比他旁边那个正宗的斯莱特林更地道。

“你看上去可没有一点要去关禁闭的样子，院长在教你新的课程？”德拉科试探道。

“是啊，补习魔药，你要一起吗？”哈利停下了脚步，他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声音却非常冷淡：“我还以为斯莱特林不应该有过分旺盛的好奇心呢。”

他对着斯内普办公室门口的美杜莎雕像说：“打开。”

美女蛇雕像同样用蛇语回答他：“遵守您的命令，众蛇之王的友人。”

半晌，德拉科喃喃：“分院帽是老糊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