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校长室离开的时候，哈利划拉了下时间，8点半。

礼堂肯定没吃的了，但厨房肯定有——就算没有，哈利也坚信他在厨房的两位好朋友会很乐意为他现做的。

他再次拉了拉斯内普翻飞的袖子：“教授，你吃晚饭了吗？我打算去厨房找点吃的，要不要给你带一些？”

被迫停下的魔药学教授表情不虞：“你最好是真的去厨房，而不是又跑去和巨人或者马人或者如尼纹蛇跳贴面舞。”

哈利摩挲着手里的袍角，深深觉得自己今日份的脑细胞已经死的差不多了，而且向校长传递消息的任务也完成了，作为一个安安分分的五年级学生，剩下的事应该要放心地交给自己信任的教授们。

他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当然，教授，我记得——守规矩、不冲动、不冒险。我只是去厨房找点吃的。”

斯内普不置可否，他继续往地窖走了。

片刻后。

斯内普怀疑地看着自己身后的小尾巴：“我身后有厨房？”

“可是我的书包还在您办公室。我明天要去霍格莫德，我答应了阿不福思帮他打扫院子。”哈利解释道。

“交游广博，嗯？”斯内普轻哼了一声，“看起来各科教授布置的作业还并不足以满足——一个守护神哈利？”

他满意地欣赏了一会儿身后男生脸上丰富多彩的表情——羞愤、窘迫、忸怩，这才懒洋洋地问：“需要我额外给你一些论文吗？”

“不——已经够多了。”哈利愁眉苦脸地说。他总不能告诉斯内普，他找阿不福思主要是为了在正式找邓布利多校长前先侧面打听下某人和校长的实际情况，万一辛迪驴他呢？

披着隐形斗篷，从密道溜出学校，偷偷摸摸和好友们汇合。

“知道吗？你现在看起来像是要去偷古灵阁，而不是去给阿不福思打短工。”

赫敏有些嫌弃地对着空气说。

哈利·空气·波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想起来自己被隐形斗篷遮挡着，又赶忙用气音说：“我不想被发现。”

和赫敏之间隔了两人身位的罗恩笑了起来：“是啊，谁不想要个陪自己去霍格莫德的守护神哈利呢？”

“闭嘴，罗纳德。不许用那个词取笑我！”哈利给了罗恩一记肘击，他在好友吃痛的声音中满意地问：“德拉科呢？”

“他说我们耽误了他太多时间，他今天要和他纯正（real）的斯莱特林好友一起赶作业。”赫敏说。

“也行，”哈利在隐形斗篷下面扮了个鬼脸，“我怀疑他根本没法容忍自己踏进阿不福思的酒馆。”

罗恩吃吃地笑了起来。

猪头酒吧今天没有营业，原本破破烂烂的木头招牌换成了一个刷了白漆的新的，上面用大号字体写着：“大扫除日！恕不招待！”

“是阿不福思的风格。”罗恩点评道，“我一直很好奇以他的暴脾气是怎么把这家小酒馆经营到今天的。”

“他是邓布利多校长的弟弟，”赫敏说，“我想一定有过人之处。”

“得了赫敏，除了长相外，他和校长就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啦。”罗恩耸肩，“但我必须说，我还挺喜欢他的。”

他们三个进了被层层咒语防护起来的后院。

“平时没有这么多咒语。”赫敏皱着眉。

“也没有这么多人。”哈利扯下了隐形斗篷。

“不——借我躲躲，我好像看到了爸爸。”罗恩缩起身子往赫敏和哈利身后躲，并且试图去抢哈利手里地斗篷。

“我们出现在这里是完全符合校规的！”赫敏用力啧了声，阻止自己的好友犯傻。况且无论是她还是哈利都没法挡住三人中最高最壮的罗恩。

“对哦，我们早上经过了费尔奇检查的。”罗恩重新挺直腰板。

“莱姆斯！”哈利已经冲上前高兴地给了许久未见的月亮脸一个大大的拥抱。

“不，”他同时冷酷地拒绝了向自己张开双臂的教父，“我们今天才一起吃了早饭，你完全没告诉我你也要来这。”

一旁的唐克斯和亚瑟·韦斯莱都笑了起来。

哈利不太好意思地揉了下衣角：“你们好，韦斯莱先生、唐克斯。”

“很高兴见到你，哈利。”他们也和哈利拥抱了下。

“你们今天怎么都在阿不福思这里？”哈利好奇地问。

“不止我们，还有阿拉斯托，他和阿不思他们在楼上。”罗恩的爸爸说，他提醒哈利：“你最好先别去找阿不福思，唔，他和阿不思还有阿不思带来的朋友有些争吵，阿拉斯托在劝架呢。”

“要我说，阿拉斯托只会越劝越糟。”唐克斯摊手，“他自己的脾气也没比阿不福思好多少。”

“邓布利多校长的朋友？”哈利有一点不太好的猜测。

“戈哈德。说起来，”他的教父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我之前按阿不思吩咐去法国找尼可·勒梅的时候，他听到戈哈德·沃德这个名字时也表现得很奇怪，但他什么都不愿意说。不过我觉得戈哈德这人不错啊，虽然看起来有点古板，但其实还挺风趣的，而且他咒语用得是真6啊。”

哈利闭上眼睛，他捏了捏鼻子，一点不想知道自己教父到底是基于什么作出的“风趣”这个评价。

“答应我，西里斯——你不会贸然和‘风趣的’沃德教授起冲突，也不会在他身上试验任何你自己或者韦斯莱兄弟的小发明。”他认真地盯着西里斯的眼睛，向自己的教父索要承诺。

西里斯愣了一下，然后用力推搡一旁憋笑的好友：“莱姆斯！你看看他——到底谁是教父，谁是教子啊！”

“这听起来真像件新鲜事。”一个圆滑、讥诮的声音响起。

斯内普出现在酒馆的后门。他今天没有穿平日那件高领带斗篷的袍子，而是简洁的黑色衬衫配西装裤，肩宽、腰细、腿长。

哈利完全没法移开自己的目光，他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仿佛他走向的并不是一个魔药学教授，而是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信仰，抑或是，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