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都披着斗篷呀。”卢娜不以为意地解释。

“不……那是阴尸，后面跟着的摄魂怪，还有巨人……”罗恩说。

他过分平静的语气让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他。

“我只是恰巧都遇到过，别这么惊讶好吗！”他有点气愤地喊。

不过下一秒罗恩的气愤就变成了惊恐——停在他们包厢门口的餐车女巫变成了他的院长米勒娃·麦格。

“交出哈利·波特和马尔福家的叛徒，我们无意伤害任何人。”

一个哈利有些熟悉的声音传遍了整列火车。

“待在这。”他的院长转身嘱咐他，随即在火车外幻影显形。

“照顾好大家。”他转身嘱咐赫敏和德拉科，随即往车门方向走。

他所到之处如摩西分海，伴随着的还有类似“让波特和马尔福出去”、“怎么总是他们”、“梅林啊是食死徒/阴尸/摄魂怪/巨人”这类的窃窃私语。

听着实在心烦，他给了自己一个闭耳塞听。

打头的果然是大熟人——小巴蒂·克劳奇。

小巴蒂穿了身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西装，可惜他像蛇一样时不时伸出来舔舐嘴唇的动作搭配他青黑凹陷的眼窝，让他看起来没比后面的阴尸和善多少。

后面跟着哈利前几天才见过的、理论上应该已经被傲罗小队带走关押的安东宁·多洛霍夫，贝拉特里克斯的丈夫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还有好几个哈利眼熟但叫不上名字的食死徒。

再后面是乌泱泱的阴尸大军，几只摄魂怪飘荡在其中，最后面还有一群凶神恶煞、口水滴答的巨人。

火车前面是四个学院的院长，还有西里斯和穆迪。

哈利解除了自己的闭耳塞听。

他再次听到小巴蒂用一种劝诱的语气在说：“我们从来都不想伤害任何一个小巫师，伟大的黑魔王阁下关心每一个巫师幼苗，他从不想让巫师流血。只要交出哈利·波特和叛徒马尔福——啊，还有我们的老朋友斯内普——所有人都可以安然无恙地回到学校。”

“这话听着真有意思，他让巫师流的血还少吗？”他听到穆迪说——魔眼在老傲罗的脸上疯狂转动着。

“想碰我教子？你该把脑子里的鼻涕倒倒干净了！”他听到西里斯说——他的教父脸上满是战意。

“没人能从我面前带走我的学生。”他听到麦格说——女院长的魔杖直直指着小巴蒂。

“我们从不把学生当做交易物品！”他听到弗立维叫道——这位小个子的教授刚刚给火车加完防御，这会儿还在微微喘着气。

“你们之前杀了我的叔叔、婶婶、堂兄弟，现在又杀了我的姑姑阿米莉亚！”这次是一个饱含恨意的尖利女声，就在他身后。

哈利惊愕地回头，这才发现他身后站了一群D.A.的成员，喊那句话的正是其中一个——苏珊·博恩斯。

后面还陆续有学生从火车里出来，和他们站到一起。

“我拦不住。”赫敏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她的水獭守护神在她脚边挠肚皮：“如果你想要保证大家的安全，为什么不自己来？”

“我花大力气学习治疗咒语，是为了上战场而不是为了躲在最后面。”德拉科高高昂着下巴，他同样唤出了守护神。

奇怪的酸涩感像浪潮一样一阵阵地涌上心头，哈利感觉有什么东西哽在了他的喉咙里，让他说不出话来。

或许过了很久，也或许只有一秒，他在赫敏期待的目光中发号施令：“赫敏，你来告诉大家哪些咒语对阴尸有效，罗恩、纳威，你们帮助赫敏。德拉科，我需要你找几个同样熟悉治疗类咒语的人、还有能熟练使用防护咒的人，火车需要防护。以及，万一有伤员，就交给你们。”

他看向更后面的人：“能召唤肉身守护神的都提前召唤出来，你们的重点是摄魂怪们。擅长治疗咒语和防护咒语的找德拉科，他会告诉你们怎么做。其他人按赫敏说的用光和火来对付阴尸，至少三人结伴，不要落单！遇到食死徒和巨人，用强光咒、啸叫咒，然后往火车跑——！绝对、绝对、绝对不要硬拼！”

他最后看向苏珊·博恩斯，露出一个非常浅的笑容：“有人告诉我，越是愤怒就越需要理智，理智才能实现目的。保护好自己。”

安排完D.A.成员们，哈利继续向前。

他走到了斯内普和西里斯中间，在开口前就被西里斯狠狠按了下脑袋：“很有样子嘛，不愧是我的好教子，詹姆的好儿子。”

斯内普不满地哼了一声，但他只是提醒道：“保护好你自己。”

“不、不行，你们还都是孩子……都回去火车上！尤其是级长们，你们需要回去维持秩序并保护低年级同学。”麦格不赞同地说，她威严的目光逐一扫过级长们，但大部分人都避开了她的视线——而她自己学院最出色的那个，则丝毫不让地坦然和她对视着。

“我们成年了！”“我们也可以战斗！”有学生在人群里叫道。

“不如这样，”斯内普说，他打量着那些愤怒的、悲痛的、恐惧的年轻面孔，“满17周岁的可以留下，防御术和魔咒学两门都拿到E及以上的6年级和7年级可以留下。其他高年级，回到火车上去保护低年级。”

“就当做是一场危险的实践课。”斯普劳特教授赞同道，“米勒娃，他们总要面对的。”

“但我必须提醒，回到火车里保护低年级的同学会是更加有帮助的选择。”她温和又严肃地对所有走到火车外面的学生说。

她的话鼓舞了不少面露担忧和犹豫的学生，他们举着魔杖回到了火车里，开始帮着加固防护咒或者自发维持秩序。

“可笑。如果你们执意如此，我就只能替我的主人深表遗憾了……”小巴蒂单手抚胸，似乎想要对着整列火车表达哀悼。

哈利实在忍受不了他的惺惺作态了，他上前一大步，抢白了小巴蒂的话：“比起遗憾，你破破烂烂的主人更需要的是忏悔。”

“而你也需要，”他高声喊道，“对豁出性命救你的母亲、对差点被你杀害的父亲、对那个忠心耿耿为你而死的家养小精灵！你有忏悔过吗，小巴蒂·克劳奇！”

小巴蒂脸上装出来的优雅与和善消失了，他抬起手，语气阴冷地命令道：“进攻！”

大批阴尸冲了上去。

他自己则慢慢往后退去。

一根魔杖抵住了他的后背。

“好久不见，我的儿子。”幻身咒散去，露出了老巴蒂·克劳奇苍老而疲惫的脸，和他兴奋的、得偿所愿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