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注意到几乎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邓布利多——除了那位女士，她看起来只是出于礼貌而和其他人保持同样的动作。当然，格林德沃也不算，毕竟只要邓布利多在他的视线里，他不论什么时候都盯着邓布利多。

“我想还没有人能强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邓布利多说，“我拒绝了宣判这个毫无公正可言的结果。当然，作为代价，我也辞去了威森加摩首席的职位。噢，阿拉斯托，别那副表情，我其实想辞职很久了。”

“可这样的话，魔法部不就完全是伏地魔的一言堂了。”哈利忍不住问。

“确实，哈利。但是今天的结果已经证实了这一点。他在我们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把手伸进了魔法部。”邓布利多重读了“已经”两个字，他沉思着，一只手摩挲着银勺的柄：“我还没有想明白他是怎么做到……或许我不应该拒绝福吉最近的信件。但毫无疑问，这时候我本人留在魔法部内部已经没有任何益处了。”

“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阿不思？还有学生们，如果他们问起，不管是对于列车的袭击，还是对于明天报纸上的新闻——我们要怎么说？”弗立维教授用尖细的声音问。

“如实说。”邓布利多把小勺放到茶碟上，声音平静：“霍格沃茨是一所学校，我们不对学生撒谎，我们只教授客观事实。罪行和真相一样，永远无法被遮掩。”

他的蓝眼睛里露出一抹哀伤，但很快被坚定所覆盖：“我希望每个人都能记得，邪恶胜利的唯一条件，就是好人无所作为[注1]。”

“我还有一个问题，教授，”哈利举手，然后有点尴尬地把手放下，“如果伏地魔想要把自己洗白，额，充当一种正面角色，他今天为什么还要派人攻击霍格沃茨特快呢？我觉得这里面没有什么可以掩盖的借口——整个火车的人都看到了食死徒驱使阴尸、摄魂怪还有巨人。而且他同时还派人攻击了禁林……”

他犹豫了下，还是直白地说：“我就是觉得，如果他想洗白，就不应该在今天派人来攻击火车；而如果他真的想要趁您被拖在魔法部而专心攻击我们，就不应该把人手分散到两块地方，至少禁林的事情看起来完全不急在今天。”

“你说得很对，哈利。”邓布利多点头，他露出了肯定和赞许的笑容：“这3件事情之间确实存在着矛盾。和他今天在魔法部慷慨激昂的演讲一样，细听就会发现那些言辞里坑坑洼洼满是漏洞。我想，这不一定是个偶然。”

“所有命运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码。何况那些他抢夺来的东西。”邓布利多温和地说，他对着哈利眨了下眼睛。

哈利也眨了眨眼睛，他迷茫地看了一圈，发现没明白的并不止他一个人。

但邓布利多已经自顾自开启下一个话题了。

“另外，我想有两位新同事需要彼此认识下——其中一位是老朋友了。”邓布利多说，他的语气重新轻快起来。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他将回来教授魔药学。”

哈利看到那个秃顶胖老头站起来，做了一个夸张的鞠躬礼：“我真高兴能回来，也真高兴能看到你们，亲爱的米勒娃、菲利乌斯、波莫娜，还有我亲爱的西弗勒斯，哦，还有西里斯，再没有比看到你们更愉快的事了。”

魔药学？哈利茫然地看向斯内普，他的教授冲胖老头点头示意后就扭开了脑袋，看起来并不像斯拉格霍恩那么愉快，不过倒也没有讨厌的意思。

“斯拉格霍恩是我们读书时的魔药学教授，也是当时的斯莱特林院长。他挺厉害的，就是性格比较油滑。哦，对了，他还挺喜欢你妈妈的。准确说，他喜欢所有有可能给他带来长远利益的学生。”西里斯在他耳边说：“他也是雷古勒斯非常喜欢的教授。”

说完这句后，他的教父就沉默了。

邓布利多依然在介绍：“除了霍拉斯外，由于凯瑞迪·巴布吉教授上个月向我提交了辞呈——她即将开始一段期待已久的环球旅行——我很高兴能在这个时候找到一位新的、精通麻瓜研究的教授，文达·罗齐尔，她将教授麻瓜研究课。罗齐尔教授是一位能力出色的巫师，她在法国生活了很多年，希望她也能喜欢霍格沃茨。”

那位带着尖顶帽的女士优雅地站起身，姿态优美地向所有人点头致意。

邓布利多继续说：“以及，西弗勒斯将在接下来的学年担任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毕竟我实在找不到新的理由来拒绝西弗勒斯的申请了。不过，戈哈德依然是你们社团的指导教师，你没意见吧，哈利？”

哈利露出一个拘谨的笑容：“我当然没意见。沃德教授非常博学。”

他顺便咽下了差点脱口而出的疑问：那沃德教授教什么课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