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那些失败已经毁灭的世界,仅仅靠残留的世界之种。
真是异想天开。
但是他也想亲眼目睹。风澜心念一转来到须弥印的内世界,通过须弥印观察对峙着的昊天与阿岐。
“真不想让你输啊,小宙主。”风澜注视着幻境中的昊天,神色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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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变幻,一开始吸收的极阴之力增长将极阳之力远远抛在身后,渐渐的极阳之力后来居上,双方持平。
最终的对决时刻终将到来,一切都在争分夺秒。
法阵之中,阿岐一直保持着不动。
忽而,他的指尖动了一下,侧前方的昊天因为力量不断涌入法阵,并未觉察到阿岐的异样。
“你这家伙心眼真多,谁曾想你竟然强行炼化了因果树,那树枝遍布世界,极阴之力肆虐之时吸收的生灵魂力用来融化结界。”
“这世界的生灵之力与小宙主的本源力量相同,难怪他没有觉察。”黑蛇叹气,没想到终究是小宙主棋差一招。
它可以想到一旦这家伙能动一定尽全力困住昊天,然后快刀斩乱麻解决了一切的麻烦,包括他自己。
这场戏终究是要落幕了吗?
阿岐从手指动弹一二,到四肢皆有所感,整个身体缓慢行动,一步一步走到昊天面前。
他面前的昊天全神贯注在法阵之中,神色越发苍白。
若是极阳之力来不及尽早吞噬极阴之力,他便会先一步身死。
果然还是太惯着他了。
轻轻揉了揉昊天的脑袋,带着分别前的最后温柔,阿岐直接进入法阵之中,还带着黑蛇与须弥印中的风澜。
“我想做什么也是有心无力,真是够小心的。”黑蛇的如意算盘落空,嘲讽一句接一句。
须弥印的风澜倒是面不改色,早在进入这个世界之前他便听闻现任宙主的力量,绝不心慈手软。
他唯一心软怕是给了小宙主。
果然逃不过他的法眼,幸好这次他孤身前来,族中也后继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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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时候,昊天终于睁开眼,“阿岐,不要!”
虚弱的昊天与阿岐的衣袖擦肩而过。
下一瞬,阿岐亲自粉碎了无尽深渊的阵法,身体变得透明。
一眨眼消失不见,无尽深渊也失去源力消失。
昊天呆愣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双手,他还没来得及告诉阿岐自己的感情。
这一切就要按着既定的步伐向前进了吗?
对峙中的因果树也逐渐被不死树等五件灵物压制,结界溃败,变回了最初的金色大树。
法阵中的极阴之力不断消失,甚至本源世界的那些还在滋生的极阴之力也直接消失。
一切仿佛都回归正途。
不对,不该是这样。
昊天双手捂着脑袋,紧闭着眼,悲伤充斥心间。
他没有办法,阿岐自己消散就是让创造世界后的馈赠力量分辨不清他,直接将极阴之力消灭。
不愧是阿岐!
果然不留后路,自己该怎么办。
对了!那家伙!
昊天手中运转神力,时间回溯。
魂飞魄散的黑蛇竟然又出现了,不对!
他仅仅是一缕残魂,而不是被阿岐拉着同归于尽的黑蛇本体。
他的时间回溯果然不行。
原来昊天在第一次遇见黑蛇之时,熊野山结界特意替他拖延了几息,他收下了黑蛇的鳞片。
后面随着力量的强大,他知道里面寄存着黑蛇的一缕残魂。
本打算通过黑蛇了解阿岐,占据主动,无心之举今日倒是派上了用场。
“小宙主!果然还是到了这一步呀。”嘶嘶的蛇叫声在耳旁响起,难以置信中夹着一丝了然。
自己只剩下一缕残魂了。
“我的那口气快要散去了,小宙主。”
“你想要什么?”昊天问道。
黑蛇的言外之意是拖着他们同归于尽的阿岐也马上消失,想让他心急。
越是着急,昊天越是冷静了下来。
残魂无奈没能让昊天方寸大乱,叹了口气还是转向重点。
“只想跟昊天大人做个交易。”昊天的冷静黑蛇一眼看穿自己是占不到便宜了,也就不搞弯弯绕绕了。
“我寻到他,你得答应之后复活我。”
“好。”昊天一口答应。
“别答应的这么早,你该知道我的身份。”黑蛇强调一番,这小宙主不是立志要消灭极阴之力吗?
“我知道。”它是世界最初的黑暗力量,吸收万千世界的极阴之力而诞生的灵物。
它与极阴之力同出一源。
不仅如此,他还与阿岐斗得你死我活。
阿岐身上吸收的极阴之力也伴随了他不久,留有他的印记,现在还能够感受到。
这也是阿岐拼死也得干掉黑蛇力量源泉世界最初黑暗力量的原因。
真是算无遗策。
“你为何答应?”黑蛇不解,这大小俩宙主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它不过想好好毁灭世界,顺便吃吃瓜。
毕竟与阿岐交手多次,它屡屡失败。
它不甘心,最后这一次,它一定要赢。
昊天历经艰难万险不就是要彻底清除极阴之力,又怎会允许它的存在。
莫不是在哄它玩。
“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有光的地方就有暗,我所做的一切也只是让他们学会自己净化极阴之力。只要心中有光,极阳之力会聚集在他们身边,清除极阴之力所带来的的后果,将一切都拨回到最初的时刻。”
奇迹是会存在的。
即使昊天即将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也觉得非常值得。
“之后呢?他们依旧会重蹈覆辙,你的牺牲毫无意义。”黑蛇说出与当初的阿岐一样的疑惑。
昊天一反常态趁机摸了摸幻影中的黑蛇,“我与阿岐不同。世界的脉络也在不断变化,我从不会替他们做决定。虽然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是下一届的宙主。我却不这么认为,世界的未来是光明的,途中的黑暗是大家一起要面对的困难,就像是一道道坎,迈过就到达下一处风景。”
“我不是宙主,我与他们并无不同。置之死地而后生,总要给他们一线生机。”
“千万别小看他们,只要给他们时间。终有一日,他们会战胜一切,你难道就不想亲眼看看。”
黑蛇疑惑,这小宙主说话咋这么难懂呢。
这不是让那些家伙自生自灭嘛。
昊天语气中的自信明摆着即使自己复活,它只会再次失败,不会赢。
明明那么多世界已经毁灭,小宙主难不成都忘了。
还让它亲眼看自己如何被曾经不屑一顾的蝼蚁打败?!
这小宙主倒是比阿岐那黑心肝的家伙更加猖狂,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呀。
黑蛇的残魂还真就被昊天激起了好斗之心。
但它还不想那么快认输。
“你就不怕我不答应,你的阿岐就此消散。”黑蛇想着还是说点它能把握的。
“当然!最坏的结果是回溯时间罢了。”
黑蛇惊呆了,他竟然这么想,这不是一个世界的时间回溯,而是万千世界乃至前任宙主的时间,需要多少力量暂且不说,因果反噬也不是如今的小宙主能够应对的。
不是它小看昊天,即使如今实力与阿岐旗鼓相当的昊天恐怕也做不到。
可昊天偏偏就敢这么做。
“我自有我的办法。开始吧。”黑蛇实在好奇昊天找到他会怎么做?
也罢,如今的他灵魂已经碎成千万片了,马上就要消散。
这场好戏实在不容错过。
它奉陪到底。
昊天闭目欲转神力,黑蛇配合将所有的力量都灌注到昊天身上,昊天神识再一次化为千丝万缕,紧跟着法阵中每一缕极阴之力,不断吸附到自己的身体中。
阿岐的灵魂也慢慢拼凑起来,黑蛇最终耗尽灵魂之力化为一枚黑色的圆环,整个圆环是一只蛇形,首尾相连。
昊天小心收好。
阿岐的灵魂很脆弱,一击就散,昊天尽力护住。
之前吸入体内还未摧毁的极阴之力着实厉害,难怪阿岐会那般虚弱。
昊天咽下口中即将喷出的血,他还有很多事情未完成,镜子玉玉,还有世界上的大家。
还有他心上的阿岐,他不能就此倒下。
阿岐使劲浑身解数与无尽深渊的极阴之力同归于尽。
阿岐没有彻底死去,残留的最后的一点极阴之力也附着在阿岐的神魂上。
所以这一点极阴之力看着不起眼,若是置之不理,一定后患无穷。
“还差最后一步。”
最后关头,神力枯竭的昊天将剩下的新世界馈赠之力注入蓬莱玉枝之中,一时间光芒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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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天原。
还在战斗的神明们发现之前肆虐,无从下手的漆黑树枝顷刻间消失殆尽,一切好像从未发生。
但是一位神明伸出手接到了一片雪花。
这是人间才有的雪,常年温暖的高天原竟下起了雪,神明们议论纷纷。
其实不止高天原,人间也是,甚至连冥界都下起了雪。
这是怎么回事?
二代等众多神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方才冲杀在最前面的八咫镜却红了眼,忽而落泪,吓得一旁的荒连忙哄着,想叫上八坂玉一起哄,却发现他亦是红了眼。
“我就不该帮他这个忙!”八咫镜转身投入八坂玉怀中,八坂玉坚韧回抱,宽阔的胸怀充满安抚。
昊天曾因调笑八咫镜翻身做主十年不成功而被拒之崇天殿外,就让终年温暖的高天原下了一场雪。
纷纷扬扬,如万千梨花绽放,煞是好看。
这是只有创造这个世界的昊天能够做到。
八咫镜自然原谅了他。
昊天曾说若下次他做错了事就再下场雪给八咫镜道歉。
在之前分离前,他曾问昊天,会不会回来。
“若是不能回来就给你下场雪如何?”昊天笑道,仿佛只是出趟远门。
“我才不要,冷飕飕的!”八咫镜恶狠狠道,眼神中充满着哀求,八坂玉站在他身后,无声支持。
“我会尽我全力!”说完昊天便义无反顾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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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了整整三天,二代神明去人间巡查之时,发现世界各处的光束已经消失,一切都回归了平衡,仿佛从未被极阴之力侵袭过。
冥界,审判司。
“大人,不死树回来了,跟轮回盘重新结合了。”鬼使来报。
冥幽激动前往,刚到轮回盘前,生死簿便出现在他面前,里面不仅有被吞噬过的魂灵,还有很多即将诞生的新魂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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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
木行光去之前躲避的山洞祭拜自己的师傅与挚友,“清凌,一切都结束了,真不愧是昊天大人。”
“师傅,昊天大人,希望你们来世依旧成为好朋友。”
回到族地的木行光再一次见到了丹谷玄炎,炙热气息温暖了他冰冷的心。
“我会继续守护下去,带着你们的份一起守护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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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波山。
曾为昊天效力的小鬼族即将要被那不知何处窜出的漆黑树枝给吸干。
千钧一发之际,冲天的光束拔地而起与漆黑树枝对峙。
最终,树枝消失了,光束也跟着一起消失,甚至还下了雪,雪碰到他的身体,身上的伤瞬间好了。
不久之后,帝休铃重新回到了丹波山那个结界。
小鬼族从那一刻起就明白,他的余生就是为了永远守护这件宝物。
为了那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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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野山。
曼兑沙飞至原先的藏身之处,顷刻间,整个熊野山都焕发生机,绿草如茵,花草清香,清脆的鸟叫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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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川。
海底也下起了雪,华之沙裳飞到了阵法中央的冰晶旁,眷恋地绕了一圈,里面的清凌双目紧闭,仿佛并未死去,而是在沉睡。
下一瞬,华之沙裳吸收了漫天的雪花,重新凝聚了清凌的灵魂,冰晶里的清凌眼帘微抬。
荒川河畔,小妖们又开始他们久违的嬉戏打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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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天原。
因果树最后也回到了高天原,八咫镜为了思念昊天,为其专门修建了一座千星殿。
八咫镜时不时来到千星殿,对着因果树思念自己的友人。
“你说小天此刻是不是跟他家那位在一起了。”
“是的。或许有一天你会再次见到他。”八坂玉摸摸他的头,说出八咫镜内心的期望。
“真的?!”
“你还记得小天曾说过雪化了之后是什么?”八坂玉反问道。
八咫镜望着眼前的因果树,仿佛穿越到了过去,昊天站在因果树前,笑着对他说。
“雪化了,春天就来了,希望也来了!”
“这雪是给小镜的希望,千万不要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