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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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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风乍起,萧萧瑟瑟。战战兢兢等在云雀台后的群臣终于听来了号令,一声高呼叫悬着心在沉淀下来的时候又剧烈地跳动,人人头脑发空,浑身无觉,皆下意识地拱手列队,应了一声便低头进入。

云雀台是西府功臣才能登上的地方,于此处受赏参拜,是特权,也是风光无限。但群臣却只能从左右绕过云雀台,再走上光华上殿。

九陈明显的显出微怒来,一双长眉笔直斜下,对着鼻上眉心,一手支在大椅上,一手搭在支起的膝盖上。毕生子与公罗一左一右站在阶下,群臣走到了半堂,皆止步不前,跪地行礼,高呼西王。

朝会第一次在这个时辰开启,文臣武将,开列两排,在稍时寂静之后,各家的折奏纷纷上来。

“臣请奏,南方邪祟已至九寒川山脚,逼近十方城,臣请派兵歼敌,平息祸乱。”

“臣请奏,琵琶洲损失惨重,数万民众流离失所,臣请王上恩赐,安抚民心。”

“臣请奏,十方城叛乱镇压,现已安宁无事,恩威并施,一同共治才是良策。”

“臣请奏,不尽宫大水时有时无,不治根本,不可掉以轻心。”

“臣请奏……”

熙熙攘攘,乱乱糟糟,九陈眼中的怒火在遇见增长,然底下群臣仿佛有了仗势之人,一个个接二连三,心中郁结不吐不快,皆在此刻都一一说了出来。

九陈常不理政务,他们只能将折奏交给毕生子,代为传达,可即便是身为庭信长,毕生子也不能时时见到九陈,见到也不会次次议政,议政也大抵不会出什么有效的结果,不是草草糊弄过去,就是简单粗暴地杀人。经年日久,积少成多,层层累沓,才知道落下的有多多。

毕生子难得的扬眉吐气,挺起来胸膛,神色都轻松许多。可公罗抬眼看了看座上,又回头瞄了眼群臣激愤,突然抬步上前,一拱手,打断了那某位官员的话。

“臣请奏!”公罗的声音铿锵有力,抑扬顿挫,恰到好处。“一奏,九寒川邪祟猖獗,不得轻饶。上流将携兵休整多年,养精蓄锐,正值今日理当为西府出力,前去讨贼。二奏,不经宫水患乃天灾,天降之罪,不可抵挡,婀溆太妃不能迁位,却理当派兵前去安抚周遭民意,不可听之任之,待来日叫十方城因此遭祸。三奏,明宸宫宫侍宫兵甚少,照顾储君不周,也是此次使储君落难之因,应降罪宫侍忽晚,另派宫兵宫侍前往。四奏,十方城叛贼胆大包天,忤逆欺上,罪不容诛,不可姑息!”

毕生子越听脸色越沉,在觉得不对劲的时候已然是发觉晚了,一张脸在不可置信中夹杂着惊诧和愤怒,在她话音刚落,立马上前,同她一般又启四奏。

“臣请奏。”毕生子急忙忙地说道:“一奏不经宫水患不可听任,婀溆太妃并无罪过,理当重待。二奏储君应常应民生,知晓天下事,不可久居明宸宫。三奏十方城叛贼罪过,实有前因,但杀罚镇压已过,不如恩威并重,收服人心。四奏九寒川邪祟,琵琶洲等地人心惶惶,臣请王上亲征,安抚民心!”

“庭信长慎言!”公罗眼睛一斜,言声厉语:“婀溆太妃无辜?教养旧姓王朝余孽还是功劳一件?储君已师承尹太傅,如何教导是尹太傅思虑的事,我等只消保证储君安危便可。十方城内的那些叛贼已经是把手伸到了储君身上,还要受安抚?我西府不需要这样的臣民。至于亲征,庭信长,您当真是有些信口开河了吧。”

“女丞大人也该体谅常人之心,我为万民!”

“我只为君王!”

朝中众臣都惊呆了,一双眼睛看不过来般的在宫罗和毕生子之间来回转,傻了眼的臣子比比皆是,更有一些已然后悔自己方方冲动上奏的事了。在场中谁都以为女丞和庭信长是一伙的,是铆足了劲儿来逼王上动政的,可眼下这情况已然变了样子,只见庭下的争论不休,座上的却老神在在,甚至还似乎眯着眼睛好整以暇地笑。

这朝会一直到了傍晚,毕生子争得脸红脖子粗,气得七窍生烟,怒不可遏。而反观公罗,端庄的身板一直挺直着,不卑不亢,大气强势。两方僵持不下,各执己见,死不认同。座上的九陈终于打了个呵欠,一直一言不发地他终于有了动静。毕生子却在这一刻猛地一惊,心提到嗓子尖儿上,暗叫一声不好。

“说起来,两位卿家也是为着西府效力,何必争得这般激烈。”九陈得意地充着和事佬,浅笑着说:“以孤之见,女丞所言甚是,该从女丞之奏。”

“王上!”毕生子痛心疾首。

“但……”九陈看着椅背,沉思片刻。“庭信长并非句句皆错,孤以为,亲兵南征之议也不错,便不必麻烦上流将了。”

他挥手起身,嘴角上扬,痞痞一笑。“就这般去办吧。”

说罢,他起身便走,扔了朝下众人,和目瞪口呆的毕生子。公罗在行礼之后抬起头来,一个眼神高深莫测,毕生子瞧了一眼,不由得一愣。

这三日终于过去,虞兰殿一早来了禅阳道,栖在树枝上百无聊赖,两手垫在脑后,一条腿在树枝下晃着,好不惬意。

禅阳道东起上宫,西至上星门,是来往仪仗必经之路,不论远道而来的东府使团,或者王上出行的銮驾,必定是从这条路上走过去,再走回来。可如今未听说九陈有出宫之事,风修又是怎么确定能在这里伏击九陈。他心中思绪百转千回,虽下意识觉得风修动不了九陈多少,可隐隐的不安始终存在,且有着愈演愈烈的架势。

他在这树上等了半日,等得心烦意乱,心急如焚,终于忍不住要去上宫偷偷查探一番,突然瞧见远处行来一支队伍,不闻捶打宣扬,却前后有兵,中间有侍,一座并不是很大的圆盖轿辇由十六人撑着,步履缓慢地前行着。

这是何人?虞兰殿仔细瞧了瞧。看架势并非九陈的仪仗,看形式也不是王后的车乘,上宫中贵人寥寥,数起来也就那么几个,可按到哪个头上也觉得不对,冥冥之中就有那么不对劲的地方。

虞兰殿也不贸然上前,只将身子隐在了密叶之中,静等着那队伍走近了,再剥开眼前的叶子去看。这一看不要紧,他登时一惊,恍然大悟。那兵没问题,那侍没问题,有问题的是那顶圆盖轿辇旁,正端端走着的赫然就是明宸宫的忽晚!

虞兰殿认识她,那是储君泗木的侍女,久居明宸宫不出的人。她出现在了这里,也就说明轿辇里是……

尹梦洲急匆匆地冲进光华上殿,头一次慌张得不顾及礼仪体统,大跨步进来时毕生子还跪在殿中,苦苦哀求着收回旨意。尹梦洲深吸了一口气,强行镇定下来,看看九陈,又看看毕生子。

尹太傅少有这般模样,九陈抬起眼来,毕生子也知晓事理,被迫咽下了快到嘴边的话,起身出去了。

“那方蓝砚不见了!”尹梦洲甚至都来不及称一声王上,仓促间早就没了分寸。而九陈听此,也倏地瞪大了瞳孔,下意识慢慢站了起来。

尹梦洲连忙说道:“那方蓝砚一直都放在清明端殿,屋子都封了,又派人严加看管,谁都知晓其中厉害,所以无人敢靠近,但今日臣前去查看,发现两扇门大敞大开,屋子里狼藉一片,翻箱倒柜折腾了个遍,而那方蓝砚也不见了踪影。”

九陈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大手一挥,当即下令。“不是外来的窃贼,立马封锁上宫,清查各殿!”

“且慢!”

“慢!”

这话刚落,九陈同尹梦洲同时叫住,尹梦洲仰面拱手说道:“若为寻常凶手窃贼,何必翻乱屋子,敞开大门,若非是我,也定会有别的宫侍立马瞧见。臣以为,那贼子定已出了上宫,如今封锁清查,未必会查出什么。”

九陈点着头坐下来,深思一番。“上宫中每日都有宫侍宫兵进出,他又为何选在了今日……是泗木!”

尹梦洲心下一松,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点。今日泗木回明宸宫,虽没太过张扬,但至少清明端殿的宫侍宫兵是都知道的,一早上来来往往,收拾东西,打理行囊,清明端殿少不得要混乱些,队伍中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也轻易察觉不出来。

但那贼子掺和到了泗木的队伍中,又募得叫两人骇然,一时失语。他们猛地想到了最初那方蓝砚要送给的人,不由得手脚冰凉。

“看来他是死性不改。”九陈怒火高涨,叫来兵士。“立马派兵前去追储君队伍,力保储君安危!”

“臣愿去!”尹梦洲说罢,也不等九陈同意与否,转身便迅速地飞了出去。

情况紧急,千钧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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