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瑾有些崩溃,边上没有能扶的东西,只好死死揽着陆淮聿,声线倒还算稳,说话没什么温度:“不然我说什么,说我是你的床伴,跟着你上船就是方便随时随地陪你上床?”
陆淮聿挑眉,不喜欢这个回答,梁瑾失控地叫了一声,反应过来迅速咬住下唇,不想发出任何情动的声音。
身后是冰凉的门板,前面是滚烫的皮肉,冰火两重天。
梁瑾的下巴被陆淮聿捏着抬起来,眼睛危险地眯起来,眉眼间有一些痞气,带着来自上位者的威压,慢条斯理地说:“梁瑾,有时候,你这张嘴是真的欠收拾。”
梁瑾其实是很英气的长相,眉骨和鼻梁都高挺连阔,显得五官浓墨重彩,但双眼皮褶子很深,眼型浑圆微长,狠狠挫掉锐气,整体五官变得极为柔和温良,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清冷矜贵,笑起来的时候又能瞬间拉近距离。
只是很可惜,陆淮聿没见过几次梁瑾的笑脸。
看了很久,陆淮聿的指腹从梁瑾的脸上,沿着轮廓线下滑,从眼皮,到睫毛,往下,可怜的只有一点的脸颊肉,来到嘴角,最后落在梁瑾饱满红润的唇珠上。
指尖用力揉了几下,梁瑾的嘴唇立刻显出充血的殷红,梁瑾看向陆淮聿,眼里冰凉,好像被陆淮聿四处点火的人不是自己。
陆淮聿轻笑一声,很快覆了上去,两个人嘴唇相贴,陆淮聿像是小孩子找到了喜欢吃的果冻,舒服地喟叹一声。
梁瑾冷淡的面具被撕裂,下意识挣扎,只是他的这点力道对陆淮聿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梁瑾的手被捉住,陆淮聿看着他挂在自己身上,低着头喘气。
太阳早已落山,房间里没有开灯,陆淮聿身上的温度快要把他一起烤化,逼迫他变得柔软。
......
终于结束,梁瑾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听到外面海浪打在船身上的声音。
身后一阵窸窣的声音,陆淮聿也跟着上了床,陆淮聿从他身后靠过来,一只手穿过梁瑾的腰际,把他扣紧,一只手捏过梁瑾的下巴,要他回头和自己接吻。
梁瑾双手抵着他胸前,推不动面前沉重的男人,拼命地躲着,说不要了。
“躲什么,不弄你了。”
陆淮聿咬着他的下唇,有意摩挲,声音充满了餍足的愉悦,也不和梁瑾计较:
“没良心,谁给你洗的澡?”
梁瑾半睁开眼皮,撩了他一眼,很快又闭上眼睛,心如止水,语气平静:“你弄的。”
陆淮聿哼笑一声,就势躺下,依旧把梁瑾往怀里按,只是梁瑾背过了身,后背贴着陆淮聿的前胸。
陆淮聿附到梁瑾的耳侧,两人如同情人之间的耳鬓厮磨。
梁瑾很含糊地说了几个字,陆淮聿听不清,凑地更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梁瑾脸侧,刚冒出来的胡茬扎到他的下颌线,梁瑾下意识躲了躲,说“困”,听起来已经意识全无。
陆淮聿安静地看着梁瑾的面庞,不由自主想到在甲板上看见他和陆安可。
那时接到电话,陆淮聿的确是吃了一惊,因为这半年来他和梁瑾两个人心知肚明,都没有和对方私下联系过,原因很简单,没有这个必要。
又不是在谈恋爱,也没有什么可聊的,陆淮聿有事,陈言都能替他安排妥当,不需要再和梁瑾私下沟通。
他简单应付完一轮敬酒,抽出身来走到甲板上,看到梁瑾抱着陆安可,带她扶着最高的围栏。
陆安可柔软的头发被肆意的海风吹得到处乱飘,扬在梁瑾的下巴上,梁瑾被她的头发弄得痒,轻笑着往后躲了两下。
梁瑾水蓝色的衬衫收进笔挺的黑色西装裤里去,腰带本就扣的紧,显得腰线很细,皮肤又白的要命,因为抱着安可而不经意露出的腕线好像白玉珠串,活色生香,看上一眼,就让人移不开视线。
陆淮聿安静地看了几秒,没出声打扰,直到陆安可注意到他,扭过头来,咋咋呼呼地大喊了一声“舅舅”。
站在围栏处的两个人都在笑,眼睛弯弯的,一起转头望向陆淮聿,背后是烧的热烈的夕阳,海风缱绻地带着水汽贴上面孔,明亮潮湿的蔚蓝蔓延至与天光相接。
梁瑾的眼神平静而温和,眼睛却很亮,噙着一点还没来得及消散的笑意,直直落入陆淮聿眼眸。
后来,陆淮聿独自一人在家,回忆起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才终于后知后觉,原来这些胸腔里的悸动和失重,只是他和梁瑾朝夕相处中很普通的一次心动。
可能是发生的次数足够多,这样的感觉足够稀松平常,并没有引起陆淮聿的很大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