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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心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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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修齐指尖敲敲茶台:“你巴不得我走?”

今宵瞥了一眼那只青瓷杯,江澈把茶倒得很满。

他放下公道杯说:“打那么久电话,怕你口渴。”

沈修齐端起杯来一饮而尽,又略侧身,回她刚才的话:“能得今小姐指导,是我荣幸。”

今宵觉得这话听着有点怪,像藏了些情绪,但又不知道那是什么,她没回应,只双手捧着茶盏浅抿了一口。

江澈看她这般,出言打趣沈修齐:“你这人真是的,一来害得人姑娘话都不敢说了。”

“是不敢么?”沈修齐放下青瓷杯,没再看她。

今宵默默摇头,脊背僵直,依旧没有开口说话。

她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四幅绢画的主人竟然是沈修齐。

半月前在柳荫下对话,她沉默婉拒他的好友申请,以为一别再难重逢,没想到这么快相见,快到双方都难以忘却当时场景有多尴尬。

她不知该如何应对,也不知像他这般位高权重的人物,被人当面下了脸,是否心中恼怒而面上不显?

所以那话是恼她的意思?

她有点如坐针毡。

恰好周佩换了一身家居服下楼,进来便问:“聊得怎么样了?今宵有没有看过那几幅画?”

她回答:“看过了。”

“如何?”

她垂眸思索几分,说:“绢画破损程度太高,我学艺不精,也不擅山水,怕毁了画中意境,不敢随意动手修复,怕是不合沈先生心意。”

江澈一下将眉棱高高挑起:“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沈修齐眸光朝她转过来,她心头一紧,抿抿唇,说:“方才是我托大了。”

她这热茶只喝了两口,却喝得浑身灼烫,胸腔擂鼓,全然不见往日的镇定。

早知道,就通过他的好友申请了。

“那真是可惜了。”

坐在她对面的周佩忽地开口这样说,今宵不明所以,茫然抬眸,周佩眼中已有惋惜之色。

她隐隐叹道:“本就留下的不多,还都是残缺不全的,真是想留个念想都难。”

再看那牛皮纸袋,今宵这才反应过来,这并不是普通的收藏品。

而那位“槐安客”,也多半是与沈修齐有关。

她止不住内心的探寻之意,偏过头看他。

那盆兰草就在他侧畔,古人以兰比君子,清秀雅正,幽芳高洁,可真当兰与君子同在,才知君子俊朗端方,倜傥不群,非一山花可比。

而此刻君子与她对望,了然般应语:“是我母亲。”

她双瞳一缩,匆匆收回视线,茶台下的一双手攥紧了裙摆。

他怎么知道她想问什么?

她一时语塞,一开口就卡顿了一下:“那......那我更不敢随意动手了,怕毁了令堂心血。”

沈修齐却笑:“她的心血,已经被她自己毁得差不多了。”

周佩叹气,今宵眉蹙更深,心头莫名一酸。

片刻沉寂,沈修齐起了身:“既是不巧,我也还有事,佩姨,我先走了。”

“怎么就走了?”周佩站起身来,作势要拉沈修齐,“不留下吃晚饭吗?你恒叔就快到家了。”

今宵心中惭愧,也跟着起身:“不好意思周教授,没能帮上沈先生的忙,我也先走了。”

“留下吃饭啊。”周佩对她说。

她摇摇头:“今天是我朋友生日,我们已经约好了。”

“那我叫闻瑾送你。”

“不不不,”今宵连声拒绝,“不麻烦闻先生,我自己出去打个车就行。”

她哪敢让大明星送她啊,倒是想要个签名照,只可惜现在的气氛也不太适合开口。

江澈还坐在位子上喝茶,唇边噙着笑意,见他二人先后起身,他悠然放下茶盏道:“妈,就让他俩去吧,你这顿饭,少不了他们的。”

“说啥呢!”周佩乜他一眼,“快起来送送。”

今宵本想错开沈修齐出门,但周教授和江澈都送到门口了,她只好跟着沈修齐一起往外走。

这傍晚的秋风意外很轻,与他同行,始终有不属于这个秋天的青绿香气为伴,莫名,她心怦然。

“去哪里?”

他声音很好听,恍若一阵松风拂耳而过,她停住脚步侧身向他。

“我送你。”他说。

太意外,今宵愣住不知该作何回应。

视线几番探究,她问了句:“为什么?”

沈修齐同样因这反问疑惑。

“送你,还需要理由?”

她这时候反倒落落大方:“嗯,需要理由。”

“我想送你,这个理由足够么?”

像是借来几缕晚霞添眉间彩,眼前人愈发生动起来,可她还记得沈修齐与周教授告别时的话。

“先生不是有事么?”

他答:“事有轻重缓急。”

无端端的,她的呼吸像被秋风掠夺一瞬,她怔忡着问:“那送我属于哪一项?”

“重中之重。”

这话来得太突然,分量也很重,像千斤坠压她心头。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抑或是,沈修齐理解错了她的提问,可方才在茶室的对视,他分明像有读心术一般,看出了她心中所惑,还给出了准确的回答。

她上前了两步,离他更近,以便细看他眸中情绪。

她迟疑着问:“先生......不是生我的气么?”

离得近了,沈修齐看她反倒是微敛眼睫俯视,而仰视他的人毫不设防,多少探究与疑惑都在那双水灵的眼里流转。

生气?莫不是为那好友申请?

他忽地想笑,没想到他沈修齐也有被人误会“小心眼儿”的一天。

既被误会了,那不如,真就“小心眼儿”这么一回。

所以他坦荡承认:“是,我很生气。”

眼前人疑惑更深,眉也蹙更深:“那还想送我?”

他更小心眼儿了:“因为你不让我送,我会气得更厉害,到时候气病了,这帐算你头上。”

晚光不知何时开始旖旎,总之地灯亮了起来,世界一半昏黄,一半灰蓝,此时风更轻,他的香气反倒更浓,像他这话里故作的夸张。

她再无法伪装,直白而欣悦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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