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排除有这种情况。”周庭覃将目光转向窗外，外面各栋楼层灯光早已熄灭，只留下一些细闪的红光。

“这就要从科研部的研究员查起。”周庭覃说着站起身，格纳尔比她高半个头，她无法做到与它平视。

周庭覃拉过格纳尔的手，它的手指是没有指纹的，这就是仿生人与人类的不同，也是护目扫描仪检测不到指纹信息的原因。

她感觉自己好像离真相越来越近了，又似乎还沉在海底，除非潮汐退去真相自己暴露在日光下。

格纳尔收回手，“AI没有指纹。”

“是的。”周庭覃有些困了，她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已经三点了。如果再不睡，恐怕没有机会了。

走廊的脚步声零碎散乱，天边的红光还未返照在玻璃上，周庭覃已经醒了，她不是被外面的动静吵醒的，而是脑子里装着事，只是简单的眯了一会。

她从柜子里拿出洗漱用品，顺带在舆洗室净了脸。镜子照着周庭覃的面孔，她的眼睛仿佛被人双拳揍过，乌青红肿。

洗漱完出来时恰好遇见了李壳，很少能这么早就见到他出现在实验室。

“来这么早啊。”周庭覃把用品放入柜子。

李壳好像没听见她的声音，整个人如同丢了魂一样坐在椅子上发呆。

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周庭覃在他眼前挥动着手，“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太可怕了…太他妈可怕了…”李壳摇头，嘴巴里念念有词。他的瞳孔从瑟缩转为麻木，最后呆滞地盯着窗外某一处。

周庭覃感觉李壳一定是见到了什么，才导致他变得无精打采魔怔了一般。她屈指敲击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李壳？”

过了好一会，李壳才听见有人叫他，周庭覃出现在自己视线里的时候他这才从脑中回过神，“你知道吗？你知道我研究了一支安防队吧？”

李壳的话有些语无伦次，双唇惨白甚至有些颤抖。周庭覃点头，按住他发颤的双肩让他稍微保持镇定，“我记得，李壳，到底怎么了？”

“我看见它们…”李壳的牙关在打架，脑中飞速转动，“我看见…我我我看见它们在杀人…”

他大口呼吸着，克制着让自己说出的话能听懂。

周庭覃抿嘴不语，难道真的如自己的猜想一样，有人在利用仿生人杀人吗？

“你从哪看见的？”

李壳到嘴的话卡主，明明是待在最熟悉的实验室里他却没来由地觉得这里并不安全，周围似乎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像是隐藏在暗处的危险生物，只要他再说出一句话就会活剥了他。

李壳没有回话，他的手就像得了帕金森，需要另外一只手按住才能稍微消停片刻。

看来是见到了很可怕的场景，让他难以说出口，应该是在昨天夜里发生的。

周庭覃心里推测，“你好好冷静下。”

一直待在墙角的格纳尔被李壳注意到，他顿时大叫一声，疯了似的跑出了实验室。他的过激反应让周庭覃心中打响了警铃，仿佛自己又回到了精神病院，周围的病人大吵大叫。

这里一定有别的东西让李壳畏惧，或者说是他昨天夜里看见的某种现象。周庭覃环顾四周，桌子、椅子、柜子、白板、投影、器皿……视线停在了空着的墙角，那里本该有东西站着的——格纳尔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