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娇推开门,露出白齿,“阿姐,你今日怎起的如此晚?这已是我第二次来找你了。”
沈禾娇自从来了漠北,未在魏府停留半刻,抛去了先前在京师的一系列不喜欢的拘束。
这两天她已将漠北城逛了个遍,还为自己换上了之前最喜爱的骑装,一副漠北人扮相。
沈禾姝看到这张与梁臻像极了的脸,衣袍下的手攥紧,滔天恨意袭来,她咬着牙让自己静下来。
良久,她调整好情绪,笑道:“阿姐昨夜有些梦魇,睡得不是很踏实,就晚了些。”
沈禾娇拧眉道:“梦魇?怎会如此?那阿姐现下可好?”
“已无事,多谢娇儿关切。”沈禾姝浅笑道。
转眼,她就瞧见了面前人手上的东西,问:“娇儿今日来可是有事?”
沈禾娇将手中东西提起晃着,“这是娇儿这两日在漠北搜刮来的吃食,都十分美味,我就给你带来了。”
沈禾姝眼神示意让镜月将东西收下,让沈禾娇坐在身旁的位置。
道:“娇儿如此有心,阿姐甚是欣慰。今日仄你便要去往军营了,阿姐亲自送你去。”
“阿姐,你不用送我的,我都这么大了自己一人可以。”沈禾娇道。
沈禾姝皱眉,严声道:“万万不可!阿姐定要看着你平安进营才可放心。”
沈禾姝之所以要亲自去,是有更重要的事做,见她十年未见的大哥,沈玉萧。
“你今日这扮相若是……母亲见了,定要将你关上一两个月。”沈禾姝瞥了一眼暗红色骑衣,道。
沈禾娇站起来,转了一圈,“我既已来了漠北,便要入乡随俗,穿骑衣,母亲也管不到我了。”
沈禾姝不愿看见那张脸,闭着眼,道:“时候不早了,你看你还有何时未做,放手去做吧,进了军营便不好再出来。”
沈禾娇正好有这意思,道:“嗯,那娇儿就不打扰阿姐了。”
待脚步声走远,沈禾姝才松开手。
摊开掌心,上面布满月牙形的印痕,“镜月,将你手上的扔掉,别让我看见它们。”
镜月拿着东西朝外走时,万分不解。
之前王妃对五小姐可谓是宠上了天,如今却将五小姐送的东西丢掉。
回到住处时,她将这件事告诉了镜心。
镜心听完环顾四周,将镜月拉到无人地。
悄声训道:“王妃的事她自有定论,我们做丫鬟的猜忌这些作甚,我们只要将自己的分内之事做好就行。”
镜月吸着鼻子,嘟囔道:“知道了,这么凶做什么?之前你最是疼我了,现下呢?”
镜心语重心长道:“月儿,王妃是个好人,她也请人将你治好,我们多关心没有错。”
对着镜月耳语,“可这毕竟是魏府,深墙后院,隔墙有耳,你说的话虽无意,却被有心人听了去,只能将事咽在肚子里。”
“月儿,你是未在那真正的深宅里待过,那手段,真是害人与无形!”镜心望向那一堵堵墙,道。
“姐姐,之前是我错怪了你,我不知道这宅院中还有这些事。”镜月拉着镜心的手,道。
镜心抬手摸着镜月的头,“姐姐不会怪你只怕你闯下大祸,我们姐妹俩就待在王妃身旁好生伺候,以报恩情。”
房中无人后,沈禾姝撑着头闭着眼,怀里抱着圆圆。
脑海里浮现她与沈禾娇在沈府里的日子,她猛地睁开眼。
心道:不要再想着沈禾娇的事,她是你杀母仇人的女儿,先前你对她够好了。现下先恢复记忆,之后的事慢慢来。
掀起眼帘,望了眼更漏,起身往花园那头走。
过了半个时辰,魏殇满脸愁容的坐在沈禾姝面前。
魏殇只与沈禾姝对视了一眼,便低着头。
昨夜他将两人之间的事告诉魏元聿,他就不敢再面对沈禾姝了。
沈禾姝瞧着魏殇这副样子,焦灼地问:“怎的?是有何大事吗?怎的这副样子?”
魏殇从昨夜到现下都被这件事所烦,哪里还管得到仔细听魏涛的对话。
他编了个话术,“不是,正厅还是老样子,没再继续聊下去,你不用再担心。”
沈禾姝来之前特意经过正厅,在远处就听见魏涛与乔桓夜吵得不可开交。
魏殇又告诉她二人没聊,显然魏殇说了谎。
沈禾姝淡笑,道:“魏大哥,阿媛一直是相信你的,你没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魏殇忽地抬起头,手攥的更紧,额上冒着细汗,怕昨夜事情败露。
他干笑道:“怎么可能,弟妹你多想了。大哥不是那种人。”
沈禾姝道:“大哥,你若是有什么顾虑,你尽管告诉我,可药丸这件事对阿媛来说万分重要,还望你能上些心。”
魏元聿昨日说的话蓦地蹦在魏殇耳边,他笑道:“那是当然,大哥定会帮你将药丸弄到手。”
沈禾姝又问:“今日正厅当真无事发生?”又补了一句“阿媛不是不信任大哥,而是觉得为了赚钱二人不应该有一日停歇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