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空了的茶盏,林稚连忙接过来想再给他倒一杯,却只看见裴琅已经有些睁不开眼,单手撑在小几上,狭长墨眸微阖,看起来像是打盹的豹子。
“表哥......表哥?”
林稚走到裴琅身边,压着声音叫了他两声,推了推人,裴琅却身子一歪靠在了她肩膀上。
青年身高腿长的,差点把林稚也压了下去。费了不小力气才把人推着趴在了小几上,林稚微喘着看他,连忙起身去叫人。
“快去叫郎中!表哥昏过去了!”
守在门外的几人一听公子昏倒了,连忙冲了进来,有条不紊地让人去请郎中,自己靠近去探裴琅的鼻息。
林稚却拦住人:“你们不过是个下人,郎中怎么会听!”
“我亲自去!”
“可......”守卫们对视一眼,都还记着公子的吩咐,不敢随意让人走开。
林稚急的跺脚:“这都什么时候了,表哥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们的小命还要不要了!”
回头看了看没有动静的公子,为首的守门人也只好咬牙答应让林稚前去。
直到林稚带着婢女离开,“昏睡”的裴琅这才直起身子,冷脸在手下身上一人踹了一脚:“你们长脑子了吗?”
“就这样被一个小姑娘给糊弄了?”
“一个小女子都能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跑了,日后还能交代你们办什么事?”
几人苦着脸抱头蹲在地上等候发落,裴琅此刻却没空去管他们,手中捏着一张皱巴巴的字条,分明就是林稚从糕点里抠出来的那张!
盯着上面的字迹和约定的地址,裴琅的眉间皱成一个川字,没有片刻犹豫地出府朝着大理寺过去。
“小姐,这里可是京郊,谢姑娘邀您在这见面,不会出什么事吧?”
林稚轻拍着春桃的手安抚:“我信任谢锦,不只是因为知晓她身份,更是因为她与我一个早亡的阿姊极为相像。”
“只可惜我那时还小,眼睁睁地看着阿姊被男子蒙骗私奔,丢了性命。”
“林家人从不让提,可我永远都忘不掉,阿姊在临行前,还给我留下了一包碎银和一碟甜糕。”
“我阿姊没错,谢姑娘也没错,错的是世上负心郎!”
看着林稚泛红湿润的眼角,春桃这才后知后觉明了小姐为何如此坚持。
给了车夫银钱,两人便朝那间小院走去,从外面看过去像是荒废了许久无人住的样子,但推开门才发觉里面别有洞天,只是还没人出现。
林稚捏紧了手中包裹里的银票细软和藏在袖中的匕首,缓缓走进去。她是想把谢锦劝回去的,但若是那举子是个好的,她也愿意助他们一臂之力。
“阿稚!”
熟悉的女声从草屋中传出来,见谢锦才几日不见就消瘦下去,林稚眼中满是心疼,连忙拉住她的手关切开口:“怎么是那人对你不好吗!”
“嘶!疼......”
谢锦脸上忍痛的表情不似作伪,林稚连忙撩开她的衣袖,看见了好几道狰狞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