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同时他也带来了一个更坏的消息:“我在樊楼打听过了,最近有不少百花楼、红鸾楼的人来买那期写姜萱萱的小报。我怀疑这背后这两家在那落井下石呢!”
万有财言道:“我就说只是一张小报,怎么有如此风波。原来这背后还有百花楼、红鸾楼的手笔!这两个阴货就知道背后使坏!”
要知道这欢楼一向是汴京青楼之首,以清雅自封,抢了不少生意。如今落人话柄,那些视它为肉中刺眼中钉的人,当然会推波助澜,趁此机会踩欢楼一脚。
不然这姜萱萱的事情倒也不会有如此大的阵仗,愈演愈烈。
万有财憋屈地想,如今之际只有壮士断腕,哪怕再不舍姜萱萱这个招财树,他也得割舍,先将欢楼的名声挽回些再说。
“什么,万老板约我在欢楼一见?”梁悦有些吃惊。
姜萱萱如今得托了舆论的福,倒是在欢楼那边讨得些人身自由,空闲时间可以与管事的报备后随意出入欢楼。加上最近欢楼生意不佳,她更有大把的时间任其支配。于是她便来到了马氏书肆后院,向梁悦转达了万掌柜的邀约。
“ 是啊。万老板说见识到了汴京轶事报的能耐,想要与梁娘子您交个朋友。”
“交个朋友是假,摆鸿门宴才是真吧?”梁悦有些将信将疑,她可不想在被打击报复了,她小命可就一条。
“不是的,不是的。”姜萱萱赶忙否认,替万老板解释,接着她又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万老板说只要您愿意来,我身契的事情可以再谈,他愿意让步。只是这场风波波及到了欢楼的名声,他希望能借由您的小报帮欢楼恢复声誉。地点时间都由您来定。”
说完她抬眸看向梁悦,一双美丽的眼睛流露着哀求的神情。
算了算了,梁悦叹了口气,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那就去见一见吧。
“那就明日午时攀楼见,只得你与万掌柜两人前来。”
“好!”姜萱萱感激地应下。
第二日午时,攀楼二楼雅间。
时间还没到,万有财便急急忙忙地跟着姜萱萱来到了梁悦在攀楼约定好的二楼雅间。
一进门,他便看到一个头戴黑纱帷帽、身形清瘦的女子早已在屋内坐着等候。
这女子弄得还挺神秘,黑纱后的样貌是一点都看不清。
心里腹诽着,万有财换上笑容,殷切地迎了上去:“这位便是汴京轶事报的掌事人吧。”
梁悦有意压低声音沉声道:“万掌柜不妨开门见山,今日你约我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万掌柜见梁悦这样说,一屁股坐到梁悦对面的凳子上,苦笑道:“这位娘子,我算是见识到您这小报的厉害。既然您能在这汴京城搅起这番风雨,想必也一定能为我欢楼重建名声。”
“只要您高抬贵手,能帮我在小报上澄清说之前一切您都是乱编的,让我欢楼恢复往日清名。姜萱萱的身契一切好说。”
姜萱萱眼神一亮,充满希冀地望向梁悦。
“让我推翻之前小报报道内容?那不行。”梁悦想都没想直接拒绝。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她这小报以后还要不要办下去啦?
万掌柜被梁悦直率的话噎住,他转头看向姜萱萱,眼神的意思是:不是我不放你走,你看连你找来的帮手都不愿意帮你了。
姜萱萱的眼神迅速地暗淡下去。她心里也清楚,此举无疑是让梁娘子自己砸自己的饭碗。
“不过我有另外一法子能帮助欢楼重振旗鼓。”梁悦话锋一转,慢慢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万有财听着梁悦的计划,眼珠子滴溜溜的直转,最后他拍板道:“好,那就依娘子所言,试试您说的这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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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轶事报又出新刊啦!姜萱萱的故事有新章了!”很快这则消息在欢楼攀楼的共同运作下,如同长了翅膀般传遍了大街小巷。
老规矩,首刊依旧是在攀楼售卖。
拿到最新期小报的人一瞧标题————《惊天变!姜大家琵琶绝响夜,神秘新秀初登场》
“嘿,这姜萱萱这是要隐退了?”
“这新秀又是谁?”
众人议论纷纷,兴趣横生。
这次的小报,梁悦采取预告的形式,狠狠地为三日后的欢楼重新开业打了一波广告。
有的人不想错过姜萱萱在欢楼的最后一夜,有的人为了看欢楼新推出的新秀是谁。总之这次万有才的邀请函全部送了出去,而且还颇有点供不应求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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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的欢楼可谓是宾客如云、座无虚席。姜萱萱与欢楼新推出的花魁——李秀秀更是拿出了各自的看家本领,一人弹琵琶,一人抚古琴,两人合奏了一曲《春江花月夜》,听的在场人如痴如醉,久久不能自拔。
于是姜萱萱功成身退,在灿烂的夜幕下中宣布了自己即将隐退,与心上人一道前往苏州的消息,获得了万掌柜当着众人面的真诚祝福,那些骂欢楼周扒皮的谣言也渐渐平息下去,甚至还有人赞扬起欢楼有情有义。
(梁悦:别问,问就是万老板买的水军)
李秀秀也通过这晚与姜轩轩的合奏顺利的打响了名声,赢得满堂彩,成为了欢楼新一任的花魁。
在姜萱萱与于子昂离开汴京的那一日,梁悦去桥头送别。
一对璧人执手立在船头,才子佳人,十分赏目。
看到梁悦前来,两人上前一步迎她。姜萱萱一改往日华服,换上一身清丽的衣裳,盈盈拜倒:“萱萱多谢梁娘子义举。”
于子昂也跟着行了个大礼。
姜萱萱接着说:“因为走的匆忙,之前答应梁娘子的承诺来不及亲口说了,但是我已经将此事嘱托给秀秀了。梁娘子去找秀秀即可。正巧最近有一件事,梁娘子您一定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