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精催化下,布雷兹胸前一串天然琥珀快速出现裂纹。
能量告急,橙黄的琥珀迅速黯淡,成为一块块黑色的焦炭。
周围的黄沙范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缩。
转头的霍斯马不停蹄绕到翻滚的布雷兹身后,
在撞到马儿身上的那一刻,布雷兹吐出鲜血。
但她仍旧挂着胜券在握的微笑,声音不大,却如雷贯耳:
“我们从来不反对个人对社会进行新的尝试,你猜为什么三千年了,只有这种模式延续了下来?
不管你怎样用邪典控制民众,她们永远不会真心拥护你。
感受过自由和权力的女人,不会对虐待产生忠诚,我们只忠诚于自己。”
她知道祂能听到,那个挑起这一切的「邪神厄洛斯」。
无论祂的目的是分裂还是别的,布雷兹都坚信对方不会得逞。
于是头一歪,带着笑意闭眼昏了过去。
普通人早已在各方安排下隔离避难,赫菲斯托斯庄园和皮提亚的红宫也成为紧急避难所。
大家只用了四个小时时间,就从迷茫惊慌变为从容不迫。
每个人都很诚实向共生树上报身边人的状况,又空出地盘为她们进行隔离以及初步诊断。
连前不久近乎“废弃”的监狱此时都住满了神志不清的人。
哨兵所根据不同街区,投放不同物资和需要的医疗用品,空中不断有船坞和飞行器掠过。
等大部分的动乱平息,太阳才从地平线爬上来。
赫菲斯托斯庄园内,卢西卡反手轻轻关上赫卡特长姥的房门。
育儿堂的彩窗洒下清晨的第一抹阳光,前来支援的疗愈者三三两两躺在长椅上安睡。
卢西卡小声对值夜者们道了“辛苦”,拖出三大推车的食物。
“那个孩子怎样了?”值夜者狼吞虎咽时,还不忘关心第一个出现问题的孩子。
“睡着了,老师们都守在那里,你们吃着,我再去巡视一圈。”
重新回到育儿堂二楼时,卢西卡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
站在老旧的彩花地毯上看向尽头那间房,卢西卡摩挲着楼梯上的雕花。
育儿堂老师开门走出来:“卢西卡,怎么站在那儿?正好,我们得去吃点东西,你守半小时可以吗?”
“哦……好,你们放心去。”
一个穿着考究的人背身蹲在孩子床前,一道红色的光从她耳后的发丝间露出来。
卢西卡握拳抵在嘴上,不自在地咳嗽两声:“菲拉女士,庄园暂时平稳下来了。
但我们不能出去,所以没办法去隔壁鸾鸽街帮您拿东西。
有什么需要您可以告诉我,我去为您安排。”
叫菲拉的人回头,挂着一张灿烂的笑脸:“卢西卡,还以为你害羞不愿见我了。”
“别这样笑,我会联想起昨天的克希拉,有点可怕。”
菲拉收敛笑容起身,手上拿着一面红宝石铜镜:“我刚刚询问族人是否在布鲁星听说过‘阿贡修道院’,她们承诺会尽快给我消息。”
卢西卡少见的局促,双脚黏在门口的地垫上:“多谢你,菲拉侦探。”
“别这么见外,叫我菲拉,毕竟你从小就认识我对吗?”
菲拉歪头,嘴角带着笑意,伸手取下棕色猎人帽,俏皮弯腰。
露出的橙色头发在发光,衬得整颗头在昏暗的房间内明灭闪烁。
考究的千鸟格披风和金灿灿的双链怀表,都在表明主人的地位。
她是仲黎城有名的侦探,与治安警署多次合作勘破大案:
鸾鸽街32号的卖鱼姥每日会丢失3-5条鱼,其实一群橘猫和牛奶猫跨越三个街区辛苦“捕猎”;
秃鹫巷的122岁老太太非要说自己的假牙被邻居家的狗吃了,两家积怨甚深,谁也不让步,
结果菲拉在老太太腌橄榄的陶罐里找到全绿的“物证”;
还有为孩子找母亲或为母亲找孩子,无论对方多大年纪。
但凡警署需要帮助,她一定义不容辞。
这次也是受到警署邀请合力寻找“越狱者”,才“刚好”出现在庄园内部,
“刚好”在这个孩子发病时第一时间赶到,并用睡眠粉让她沉睡。
“您不热吗?”卢西卡沉默良久开口问。
菲拉扯动嘴角:“你跟小时候一样有意思,我们精灵族不惧冷热,这衣服不帅气吗,人家一看就知道是我。”
她左右扭头看看装备。
“帅……帅气,所以我4岁时见到的那个巴掌大的东西也是您?”
“是啊,”菲拉坐到软椅上,“我这‘东西’那次为了保护你,差点命陨人类大陆。”
“但是为什么?我们好像并不认识,况且我只是一个尘民。”
卢西卡可不傻,在她入狱前就时常感觉有人观察自己。
只是除了4岁那次与菲拉的正面交流,其它时候都被鸟、人、猫、狗扰乱了判断。
今日回想起来,每一次背后的凝视其实都来自同一道目光。
她满腹狐疑,不懂菲拉究竟有什么目的,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她要的东西?
难道跟克希拉一样,也想要她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