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突然拉响警报,哨兵的声音回荡在各个角落:“发现共生体瞒报现象,厨房丢失两把巨斧,请各位立即待在安全的空间等待救援!”
警报响了三遍,卢西卡用身体堵在厕所门口:“老师,您在我身后别动!”
她的手汗浸湿了法杖表面的木漆,在夕阳下亮闪闪的。
病房的门此时被人推开,鞋底踏在地面发出“哆哆——哆哆”有节奏的敲击。
卢西卡敏锐捕捉到其间还有金属的碰撞声,就像有个人举着斧头走入这间房。
“老师,”卢西卡悄声道,“等会儿我引她走,你去房间里拿笛子。”
索莱尔默默点头,就在二人默契交换眼神的刹那,厕所外面的门打开了。
“嘎吱——”悠长刺耳的木头摩擦声撞击着厕所二人的神经。
门后走出一个人,露趾皮革凉靴、白色风衣、呢子短裤,大腿上绑着一圈医疗器械。
原来是医生,卢西卡松了口气。
“这门该上油了。”医生仍旧笑眯眯的,“别怕,我是来确认你们安全的。”
“呼——”卢西卡轻叩隔间门,放松低下头自嘲一笑,“您真是吓死我了。”
医生靠近二人:“走吧,我带你们去安全的地方。”
“别答应。”索莱尔靠近卢西卡耳语。
医生脚步沉稳地靠近:“走吧,卢西卡。”
她伸手的一瞬间,卢西卡立刻牢牢握住,接着旋身用蛮力将她拉到身后,推进厕所墙上。
卢西卡用粗壮的胳膊和法杖摁住医生的脖子,身体挡在医生和老师间,脸色冷得像冰窖。
“卢西卡,你这是在……做什么……”医生脸色涨红,在绝对的力量优压制下无法动弹。
“你是共生体,是不是想来暗杀索莱尔!”卢西卡咬牙切齿。
“嗬——”医生用力吸收新鲜空气,“你实在太聪明了,我应该——暗杀你!”
一股夹杂金属味道的冷风划过卢西卡的脖子,一只手牢牢握住那把弯刀。
“滴答——滴答——”
殷红的血滴在卢西卡的脚尖,她瞳孔瞪大,映出索莱尔更加苍白的脸孔。
周围仿佛静止了,索莱尔的皮肤几乎透明,只剩下蓝得刺眼的眼睛和头发,以及她最爱的烫金蓝斗篷。
那只原本完好枯瘦的手,紧紧握住刀尖,索莱尔骤然抬起头,表情平静,
“邪神厄洛斯,我以戈娅大陆最高魔法师的身份命令你,
不可伤害戈娅大陆任何物种,不可将自身愿望投射在她人身上!
你带来的瘟疫与战争,即刻起全部消失,而你,将永堕深渊!”
她伤口的血液变得沸腾滚烫,魔法尘埃顺着刀尖快速凝结成寒冰。
“啪——”房间的床上,那管海蓝色的长笛碎成齑粉。
医生裂开嘴巴大笑:“哈哈哈,索莱尔,你真是蠢,为一介尘民放弃性命,你会后悔——”
她的话冻在喉咙中,整个人变成座冰雕。
卢西卡松开手快速抱住老师即将滑落的身体:“她在说什么,你不会有事的老师!”
索莱尔勾起嘲弄的笑:“刀尖有蠹罢了,咳咳咳……”
血从她喉咙和鼻孔汩汩往外淌,浸湿卢西卡的臂弯。
“卢西卡,你要记住:好日子即将过去,我们无法按自己的想法来塑造整个世界。
但我相信你,孩子,你勇敢聪慧,一定能够为戈娅大陆找到一条适合的道路。
咳咳咳……我使用了禁制魔法窥探天机,死期已到。
所有共生体都生活在同一个噩梦中,千万不要做梦,不要跌入噩梦。
厄……洛斯也在噩梦中,克希拉的噩梦,你们找不到她的……
如果可以,唤醒所有人,但不要勉强自己,学会与她人合作。
呵……我说太多了,有些累,想睡一觉……”
卢西卡长大嘴巴,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动静。
索莱尔在她臂弯处抽动着,黑色的血更加快速从口鼻处冒出。
“啊、啊、老、啊……”
她无助晃动手臂,不明白为什么一夜间全部变了。
嬷嬷躺在床上生死未卜,老师为救她死在怀中,为什么邪神要夺走她的一切,为什么!
“咚——”
门再次被撞开,许多人涌了过来。
卢西卡只觉天旋地转,分不清谁是谁。
世界在她眼中开始慢放,直到周围景色重新变得熟悉,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庄园。
皮提亚疲惫地五指撑着额头,正在床边小憩。
床尾对面的壁炉旁还坐着一人,布雷兹。
她头上绑着厚厚的绷带,眼神却跟往常一样锐利,表情严肃地翻看手账本。
警探率先发现卢西卡睁眼,放下高高翘起的脚走向床边。
“索莱尔的遗体已经安放在墓园,你要是方便,可以去鹦鹉街38号帮忙整理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