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静侯垂着头,是的,她一直都知道这不是属于她的世界,所以她一直强迫着自己不允许有归属感。或许她早就该意识到,金手指消失的那一刻,她就该回到属于她的世界了。
陆静侯捏紧拳头下定了决心,点下了头。
吴世卿松了口气,“那天揪我衣领的男人是你的恋人吧,你犹豫的原因是不是也有他的一份。同样身为男人我劝你一句,情啊爱的是最不可信的,你可千万别为了男人犯傻。”
陆静侯抬起头问:“吴先生,你有家人吗?”
提起家人,吴世卿五官变的柔和,“当然,我的妻子是大学同学,互为初恋,我过来的时候女儿刚学走路,正是累人的时候。爸爸、丈夫、儿子突然消失,不知道家里人得急成什么样子。”
越说他脸色越不好看,望向外面的眼神,恨不得化成利剑把天凿个窟窿钻回去。
听着他的诉说,陆静侯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九点,见陆静侯回来,沈浮扬着笑起身去厨房热菜。
陆静侯跟了过去,“不是说不用等我嘛。”
沈浮把菜往桌子上摆,“不行啊,没有你陪着我吃不好。”
陆静侯没有胃口,还是陪着沈浮吃了一些,一桌子的菜只动了一些,实在是浪费。
心里揣着事,陆静侯比以前更爱走神了。发现她走神的时候,沈浮就会一言不发的把人搂进怀里,有一次陆静侯甚是在他怀里哭了出来。
沈浮心痛无比,他蹲下身,看着陆静侯的眼睛,“静侯,你知道我在等着你主动和我说吧。”
陆静侯也在取舍一个恰当的时机,最近几家人都在商量着订婚的日期,她想着既然要走,就不要再给更多的人添堵了。
陆静侯道:“等参加完了池胥和温桑宁的婚礼我就告诉你。”
沈浮把下巴搁在陆静侯的头顶,听着她话里的颓然,满眼都是不安。
*
时间一晃而过,婚礼到来。
陆静侯换了月白色的礼服,把长发烫卷盘起,在漂亮的脸上化上精致的妆容,她摇曳着身姿从别墅的楼梯上走下来。
陆静侯就是这样一个人,平时不收拾,稍微收拾一下就叫人看愣了眼。沈浮瞧着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的人,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顿了。
抬手碰了碰她的脸,沈浮道:“我的未婚妻这么好看,都不想让别人看见了。”
陆静侯卷翘的睫毛眨了眨,微微抬头笑着道:“女儿悦己者容,我想让你看见我最美的样子。”
除了喝醉的那次,这还是陆静侯第一次直白的表露出对沈浮的感情。沈浮动作一顿,心头迎来的欢喜里夹杂着不知名的苦涩,唇畔的笑也变得艰难了。
左潇潇先他们一步进了礼堂,和来参加婚礼的人谈笑风生。陆静侯挽着沈浮的胳膊进来的时候,她正向同学们介绍身边高大帅气的男人,坦然又傲娇的模样,叫大家明白她是真的放下了以前的过往,也是由衷的带着祝福来参加同学的婚礼的。
周围察言观色的人,言谈之间也变得更加大方。
左潇潇很快瞧见了陆静侯,她拉着商路的手走过来。商路和沈浮之前在意浓的时候就见过,不必再单独介绍,两人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看着左潇潇身上灰绿色的吊带裙,陆静侯笑了笑。到底没穿那条火红色的裙子,之前还口口声声说要来砸场子呢,大小姐又嘴硬心软了。
他们桌子上都坐着相熟的人,他们四个加上周景言,再加上大学时候和沈浮玩的几个人,正好凑了一桌。
吊儿郎当的周景言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视线时不时的瞟向左潇潇的方向。左潇潇大大咧咧的性格发现不到异常,可她身边的男人却格外的敏锐,也更像一条性子软糯的小狗,卖力的粘着左潇潇。
陆静侯才发现周围的一切都生动又有趣,可就像吴世卿说的,都是假的。
新郎和新娘在高台上缓缓相遇,按部就班的说完了誓词,温桑宁还发表了自己的退圈宣言。
有人起哄让池胥一定要好好对待自己的新娘,毕竟她为了他放弃了自己一片光明的前途。对此池胥淡淡的笑着,一言不发。
温桑宁瞧他一眼,重新举起话筒对着台下的人道:“退圈完全是我个人的行为,我自己做的决定,我自己负责,我的丈夫需要爱我,却不需要承接我的一切。”
她张开手臂想要一个拥抱,池胥低头吻了她。两人之间萦绕的淡漠消失,终于变得自然亲昵。
看着台上一同变得勇敢的两人,陆静侯跟着大家一起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