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高挺的身影实在有些熟悉,他很少会有这种眼熟的错觉。
原来和他一样的不止他一个?
或许他还认识。
那个身影双手插兜,面容和他的大衣一样,隐匿在深沉的夜色中。
可随着那两条长腿大步流星地朝他走来,设定好时间的路灯也于此刻亮起。
一盏、一盏,踩着那人的步子,点亮身后漆黑的路。
直到陆放站到他的面前。
整条长街上的路灯全部亮起。
陆放拢着光,整个人氤氲在一片昏黄的光晕之下,暖得晃眼。
叶知丛手里的红薯吃不下去了。
他的脸侧还沾着点黏腻的薯丝,鼻尖也被蹭得黑乎乎的。
他抬头,茫然地盯着陆放眼角的小痣瞧。
随后就被一只大手摁着脑袋,用力揉搓了一把。
“抓到你了。”
陆放深呼吸,憋闷了太久,最终什么重话也没说出来,语气中带着点儿无可奈何,还有些后怕意味的叹。
“一点也不乖。”
“。”
叶知丛人傻了。
他怎么在这儿?
-
十几个小时前。
陆放没收到叶知丛的回复,还以为小朋友不想早睡,他不在家,便也没人能管的了他。
他开完会连夜赶回来,唇角噙着笑去画室抓人,可推开门,屋内空无一人,叶知丛并不在那里。
小朋友不乖不听话,表面笑嘻嘻点头背地里默默地犟。陆放揉捻着口袋里可乐味的糖,又推开卧室的门。
可叶知丛也不在。
糖果的包装纸被揉搓地哗啦作响,陆放找遍了家里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叶知丛的身影。
这个时间点,人能去哪?
随后陆放拨打叶知丛的电话,机械女音冷冰冰地告诉他,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包装纸搓不出来响声了。
陆放路过书桌,摊开的本子上是已经干涸了的字迹。笔尖压在中缝上,连笔盖都忘记盖。
他在桌前站定,看着那空白纸张上工工整整写着两个大字:
离婚。
陆放沉默很久,差点把那两个字盯出花儿来。
那两个字前面还有一个黑色的点,像是笔尖在那里停留过氤氲出来的笔墨。
而在离婚上面,被几道横线快速划掉的,还有一个忍字。
答案显而易见,是谁呼之欲出。
因为忍不了,所以要离婚。
陆放很久没有回神,力气大到快要把手机掐爆。
牙根用力紧咬在一起,人在无语至极时真得会被气笑。
陆放深深吸了一口气,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闷在胸腔里。
?
哇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