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付款通道陶喜又拿了两提卫生纸,买一送一,比抽纸划算许多。
她结账时,手机响了一声。
点进消息,陶喜看到咸鱼提醒她昨晚那笔编曲订单买家已经验收。
瞬间进账500元。
陶喜眼眸猝然一亮,瞬间挺直了脊骨。
此时,便利店服务员扫完她拿的最后一件商品,正要提醒她付款,便听陶喜站在熟食区,指着正在旋转的烤肠,如同君王巡视她的领地般霸气,“加一根黑椒烤肠和一个牛肉饼。”
陶喜坐在窗边吃烤肠的时候,幸福到脚尖在地上跳踢踏。
吃完夜宵,陶喜从便利店出来后去到小区快递点。
她将快递一件件拆开,里面的防狼喷雾、扳指、报警器排成一排,将快递盒上的个人信息用剪刀划掉后,她将买来的工具一件件放进帆布包。
昨晚下单时这几件防狼套装花了她38块8,当下的陶喜只觉心如刀割,对她来说这让她本就不富裕的生活雪上加霜,一边辱骂吴单一边挥泪付款。
好在今晚咸鱼赚到了钱,虽然就五百,但也是雪中送炭。
这笔钱让陶喜对金钱的焦虑降低了不少。
想到这里,她又点进咸鱼,给及时确认收货的买家打了个五星好评。
好人,你应得的。
陶喜抱着两大袋卷纸和一堆临期牛奶面包走到二楼和三楼交界时,方才被冷风吹出的鼻涕有摇摇欲坠的意思。陶喜停住,将卷纸从上方抠出一个口子,取出一卷纸后扯下一格,将剩下的卷纸放在卷纸袋上,腾出一只手擤了擤鼻涕。
这一瞬,楼道的灯灭了。
陶喜跺了跺脚。
楼道的声控灯不为所动。
陶喜又用力跺了跺脚。
这次,灯亮了。
有脚步声在此时出现在楼梯间,有人停在陶喜正前方。
猝然亮起的光线将一道阴影打下来,在陶喜身上拉伸延长。
陶喜心头骤然一跳。
她抬头,借着楼道冷白色的光往前看了一眼。
还没看真切,怀中有什么东西落了下去。
她垂眸,“呀”了一声。
用了一格的卷纸从她怀里震落,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咕噜噜落在楼梯后往下继续滚动,一道白色的纸路蔓延向前。
“......”
陶喜正要去捡卷纸,可此时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再次抬头看去。
冷光中,男人的轮廓似白描,一眼隽永。
这实在是轻易不会被忘记的一张脸。
即便记忆力一般如陶喜也立刻记起他是昨晚帮了她的男人。
要说陶喜心中没有一丁点儿“这也能遇见”的心情当然是不可能的。
陶喜顿了两秒,“是你。”
楼梯上,掉落的卷纸仍在往前奋力滚动,陶喜:“等一下。”
她抱紧怀里的卷纸袋和面包牛奶,俯身要捡卷纸时发现没有多余的手能捡东西,正要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地上,男人已经越过她,俯身将卷纸一头抓住。
这时,一卷纸终于跑完,停在下方的缓台上。
男人站起来,楼梯上的卫生纸顿时上移了一大截。
卫生纸在男人手中折叠团绕,最终形成一坨蓬松版的大纸团。
陶喜以一种复杂的心情看着纸团越来越大,怔忡片刻,“谢谢,麻烦你了。”她说完又补充,“昨晚的事也谢谢。”
男人:“不用谢。”
陶喜的视线没离开被男人捧在手中的卫生纸,连忙说,“麻烦你帮我塞进帆布袋。”
她抻出一只胳膊,将帆布袋的口朝男人张开。
男人看了她一眼,“我下去的时候帮你扔掉。”
陶喜意识到他会错了意,沉默了一刻,“......其实,我是要带回去继续用。”
有那么两秒,男人没有动。
陶喜解释:“这种纸有三层,去掉上面弄脏的那层,还能用。”
如果陶喜没有看错,他眼中那一瞬的情绪叫做:大受震撼。
须臾,他面无表情地将那团纸塞进陶喜的帆布袋里。
陶喜:“你也住这栋楼?”
男人:“刚搬来。”
陶喜心中有了猜测,“三楼......301?”
男人:“嗯。”
不等对方回答,陶喜说,“我302。”
租了王阿姨房子的人原来是他。
她道:“好巧。”
两人居然成为了邻居。
“我叫陶喜。”
“洛舒宴。”
再无话可说。
陶喜冲他点头道:“拜拜。”
两人道别。
她往上,他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