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爷的速度很快,找了一位相熟的锁匠来换锁,还约了周末上午。只是,锁匠带的徒弟居然是黄佑国。但是一脸没睡醒的黄佑国不仅没发现我,还把自己折腾成一个精神小伙的模样,垂头丧气地提着箱子跟在老师傅后面,我在他们蹲在房门前忙活的那一刻,终于肆无忌惮地笑了出来。当然,笑之前,赶紧全方位多角度拍了照片,甚至还录了几秒老师傅霍霍黄佑国的短视频。
听到我的笑声,苏大爷以为是在笑徒弟笨手笨脚,和老师傅一起也跟着笑了起来。黄佑国没有动静,只是闷闷地拧着螺丝。
看到黄佑国没反应,我举着手机,边录像边问:“这位徒弟有点眼熟,咱们见过嘛?”没有捏着嗓子,也没有估计改变音调。镜头里,黄佑国猛地抬起头盯过来:“我……好想骂脏话啊!原来是你的房间!你不如直接搬走吧,省事。”
“你知道外面的房租多贵吗?!”我依然举着手机:“现在这真的房租非常便宜,只要室友不来找我麻烦,我就能再住会。”
“你那室友就像是一个不定时炸弹,威力是核弹级别……为了你的安全,还是搬走吧。”黄佑国说完,继续低头拧着,直到把门锁整个卸了下来。
我转头看着苏大爷:“苏大爷,这样当着你的面撬租客……不来两句?”
苏大爷“呵呵”地笑着说:“没事没事。不是有句话常说嘛,好人留不住,坏人赶不走。可能老苏我这还有点事要膜一磨。”
“不怕,您老人家福气多,好事多磨。”
老师傅和苏大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过去的日子,黄佑国仔细地按着说明书,认真安装着新锁头。而我也没闲着,把这些照片视频全打包发到群上,还特意附言:“财务的私活能有多偏门。”
不一会,郑华安回了消息:“在不受贿行贿的情况下,财务人员是可以干点私活,但应该也不至于像佑哥这样,直接一步到位当锁匠去了。”
大概因为是周末的日间,大家都忙着各自生活,群上没有其他的消息。
黄佑国忙好,老师傅检查后,才开始收拾工具。他忿忿地摇着头说:“我这才刚被人逮着早起要出门多见人,第一家就是给你房间换门锁,这都什么事……还不如被揍一顿回房间继续睡。”
我笑嘻嘻地把他们送到门外:“佑哥,加油,周末多开张。周一见。”
关上门的瞬间,还听到老师傅中气十足的调侃:“哟,原来你们两认识,带回家跟大家伙见见嘛。老苏说了,这小姑娘脾气性子都挺不错的,可以处。平时有时间多走动走动,别被人抢在前头了。”
然后,就是意料之内的黄佑国震耳欲聋的辩解:“都说了只是同事!聋了去挂号!”
我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好像玩儿脱了……这下周一回办公室,估计得有一段时间瞎话滚动半天。
把房间和屋子收拾妥当,我重新坐在沙发上歇着,只是姿势有点丑,但反正没人看到,我甚至可以更东歪西倒些。
手机铃声响起来,影响了正在投屏的电子榨菜播放。我看了看来电,稀客中的稀客,居然是同住一屋但抬头低头都见不着的余盈丰。
想了很多她可能会说的话,但还是在听到她说的时候被呛到了。余盈丰很老神在在地说:“最近颜月虽然是过来一起住,但也是看到你的面子上来帮忙缓和我们的关系,所以这个月的房租我就只交三分之一的数,其他的你自觉补全。还有,最近我都不在家,水电就不平分了,但不交也说不过去,也只给三分之一。我和颜月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别丢了自己的脸面。”
这位大小姐,颜月是谁的同事?!还我的面子上过来帮忙??我俩啥关系,我俩怎么了还需要她缓和?她是什么很不得了的大人物吗?还有那水电……自说自话不要太过分了,我只是懒,但不是傻。
刚准备反驳,耳边却传来了“嘟嘟”的电话挂断声音。要不是手机比较贵,看在刚刚的怒气值的面子上,我能试试把手机坚硬程度,不管是握力器还是砸墙锤,总有一个适合它。
脑子里满是嗡嗡嗡的声音,我把电话打给苏大爷:“苏大爷,这个月大概什么时候交房租?”
“大概十天后吧。咋了小丫头,是想缓一缓吗?”苏大爷的声音里满满是信任感,似乎丝毫没有想过我们也许会不交租。当然,我也不会这么干,但仅限于我个人。
“呃,确实是想缓缓,可以吗?”一下子没想到什么借口,就直接顺着苏大爷的话说了下去。
“小丫头,苏大爷这记性不太好,要不这样吧,你这会就缓半个月,然后如果钱算过来了,你就那天给我多付那半个月的房租,要是算不过来,就只交这个月的吧。但是水电可不能缓,那是供电局和供水局的费用,你得按时交。”
“谢谢苏大爷。”没有任何凭据,更没有太多的话,苏大爷就这么简简单单同意了缓交,没挨骂也没受气。我切出日历界面,认真算着时间。苏大爷的房子流动率不算高,但很多人离开了要是再回来,都会想着回苏大爷这租房子,或者是介绍自己的朋友来租,大概是真的有原因的。
但是,换室友这事,确实要紧急提上日程。可惜公司附近的房子实在太贵了,我捏了捏发工资的银行卡,叹了口气:“确实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