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道锁链分别扣住五人背后的枝干,金色光芒在空气中延展交织,最终编织成一条璀璨的金网。
随着鹿棕右手握紧,光芒越发刺眼,牢牢缠绕在五个人身上,过多电流麻痹了他们的行动。
四周空间微微震颤,无数金属从四面八方飞来,在五人还未来得及挣脱时便已将他们彻底吞没。
电光散去,泥泞的地面上赫然矗立着一座扭曲变形的金属山丘,在雨中泛着冰冷的光泽。
金属山中寂静无声,只有鹿棕压抑的咳嗽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他挺直的背弯下,嗓音沙哑却急促,头也不抬对薛缃说:“薛缃,带人走!”
余光里,那座倾注全部异能构筑的金属屏障依然矗立。
鹿棕暗自祈祷它能多撑一会儿,哪怕只多一秒也好。
然而下一秒,震耳欲聋的爆裂声击碎了他的期望。
金属山轰然炸开,飞溅的碎片在空气中划出尖锐的啸叫。
“薛缃!”鹿棕猛地转头,喉间涌上铁锈味,“带芳芳走!我拦着……”
薛缃连眼神都没施舍给他。
束缚白狼的精神力骤然松开,金色巨犬如离弦之箭掠过鹿棕身侧。
褐色枝条破土而出,在漫天金属碎片中撕开一条生路。
那道索命的黑影飞奔而来,五根手指头撕裂空气,直取鹿棕咽喉。
“怎么?异能耗尽了?”
没有武器的两人,过了几下拳脚,情绪上头的两个人都下死手。
鹿棕脸被打得肿起来,牙齿落了一颗,子也没讨到好,腹部挨了三下,鼻梁被他撞断。
子卸下鹿棕的胳膊时,终于成功压制了他。
卯拍拍子的肩,子绷紧的脊背渐渐放松,鼻腔里喷出一股浊气,一块暗红的血块砸在地面。
子睨着扭曲痛苦的鹿棕,对剩下的人说:“你们去追另外一个,把少爷安全带回来。”
子拽着鹿棕的脚踝在泥泞中拖行,粗粝的地面磨得鹿棕后背发烫,污泥不断灌进他的口鼻,在身后留下一道蜿蜒的泥痕。
昙清的身影出现在鹿棕视野里时,他已经只剩微弱的喘息,胸膛的起伏几乎难以察觉。
不到五分钟,另外四人押着薛缃回来了。大金毛垂着尾巴跟在一旁,薛缃身上新伤口也不少。
他们中间,苏枋静静躺在半人高的“黑毯”上。
昙清这次没有先管苏枋,而是先看向两个嚣张的小贼,这次他们真的惹毛了昙清。
昙清走向绑起来的薛缃,子一把拉起鹿棕,半拎着他支起来。
还能动的薛缃向上吐了一口唾沫,“离我远点!”
昙清抹去口水,扇了她一巴掌,语气平静:“我从见你的第一面就很讨厌!”
说完,没再搭理她,昙清抬起鹿棕的头,仔细欣赏了他的狼狈相,突然伸出手拧断了他的另一只手臂。
鹿棕发出细微的呻吟,奋力甩开昙清的手,然后精疲力尽低下头。
昙清凑近气息奄奄的鹿棕,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音量说:“如果有机会,现实世界我还会搞你!回去记得和你爸打个招呼,告诉他,赖账的后果很严重!”
也没有给两个人反应的时间,昙清一人身上搭一只手,两个人被迅速抽去生气。
“啪!啪!”
两个人干坠入泥地,子和丑惺惺收了手,亥递上湿手帕。
昙清擦净脏污,手指向下对卯点了点。
“黑毯”缓缓降下高度,昙清伸手欲将苏枋抱起。
他的动作在半空僵住,躺着的苏枋眼角噙着泪,漆黑眼眸满是仇恨,双手握着刀柄,腹部插着一把匕首。
鲜血正源源不断地流出来,流入“黑毯”的暗空间。
他张开嘴巴,黑瞳盯着昙清,发出几个气音:“……滚……开……”
气若游丝的声音消散在雨中。
苏枋的瞳孔失焦溃散,最终在倾盆暴雨中停止了呼吸。
昙清僵立原地,任由雨鞭抽打,发丝凌乱地贴在额前,水珠不断从发梢滚落。
他突然发狠般按住苏枋的胸口,异能如潮水般涌入那具逐渐冰冷的躯体。
能量脉络在皮下疯狂游走,一路“勾引撩拨”,却得不到任一器官的回应。
下属屏息凝神无人敢上前惊扰,昙清怔忡许久,终于撤回异能,手臂颓然垂落。
他缓缓回神,指尖轻触苏枋已然冰冷的手背。
掌心覆上那只苍白的手,昙清徒劳地摩挲着,仿佛这样就能将生命的热度传递回去。
可最终,反倒是死寂的寒意顺着相贴的肌肤渗入他的血脉。
木伞的阴影悄然笼罩头顶,子沉默地立在身后,隔绝了暴雨的鞭笞。
昙清空洞的视线缓缓聚焦,与子担忧的目光相接。
“主人,节哀……”
这声劝慰坠入雨幕。
昙清双眼无神,低声呢喃:“我以为不会再有第二次……”
他突然攥紧那只冰冷的手,俯身将唇印在苏枋额间。
前额相抵,他凝视着心上人安详的遗容,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一场梦:“等我。”
滂沱大雨吞噬了誓言,也洗刷着血色罪孽。
……
死亡的恐惧散去,意识渐渐恢复,幻痛还残留着。
“赵芽,瞬移!”
“恭喜!”
“下一个,凌素!”
“芳芳!芳芳!”
“木系,园丁。”
“下一个,庄华。”
“芳芳!苏枋!!”
“土系,盾守。”
“苏枋!!醒过来!”
模糊的声音钻入苏枋脑洞,在耳侧吵吵闹闹,他听见熟悉的嗓音叫着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