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戴过耳饰了。这对耳洞还是小学二年级那年,母亲带她打的。
“谢谢。我很喜欢。”
许愿鼻头发酸。
可她没有准备礼物送他。她侧头看郑聿礼,他正聚精会神开车,沉默良久,许愿没有说话,只静静望着他。
她忽然明白,他不需要,也不在乎这些。
车停在万行酒店门前。
许愿阻止郑聿礼下车,她先一步推门下去,关了车门站在车窗前,眼尾弯弯像月牙,“今天我想看着你走。”她挥挥手示意他启动车子。
郑聿礼略一犹豫,发动了车子。
摆着手再见的身影,一点点,在后视镜里消失。
车开出闸口转弯,缓慢驶入主干道汇入车流。
他习惯性看路况。
后视镜里。
已经消失的那抹身影重新出现在视野里。
郑聿礼怔住。
许愿站在路边的夜色里。
“嗒-嗒-嗒”
细密的落雨声响起,落在挡风玻璃上。
外面,细雨正飘洒大地。
等一大波车流全部通过红灯,彻底消失不见。
许愿握着兜里的丝绒小盒漫步回宿舍。
郑聿礼开着车,时快时慢。
驶出去大半路程,方向盘忽然左转掉头,他又绕回去,回到许愿送他的路边。
路边空空,道旁的一株绿植抽了嫩芽。
翌日早上。
洗漱穿衣准备出门,许愿站在镜前花了好一会儿功夫也没戴上耳钉。她突然发现一边的耳洞堵了,感觉肉都有些长一块儿了。
不死心去敲隔壁方伊的门。
等好一会儿门才开。
“你怎么这么早。”方伊打着哈欠,今天年会用不着去那么早。
许愿进去,边走边往里找,直走到方伊的书桌前,上面摆满了化妆品护肤品。她在瓶瓶罐罐中寻找工具,“我耳洞堵了,你有长耳针没?”
方伊坐回床上:“你干嘛?突然通耳洞,你不是不喜欢带耳环吗?”说完又打了一个哈欠。
“你有没?”许愿抬脸问她。
方伊迷迷糊糊地笑:“当然有,我这儿啥没有,简直叮当猫在世。”
许愿:“哪儿呢?”
“我给你拿。”方伊起身,从一个透明盒子中倒出几个长耳钉,“我帮你通。”
许愿吃惊:“你会吗?你个千金小姐。”
方伊睡意瞬时醒了大半。
她说:“小看人不是,别的不行,吃穿我最在行。”
“哎呀…你坐好。”她把许愿按在椅子上。
许愿将信将疑。
方伊不知又取了什么药膏抹到耳针上,低头摸了摸许愿的耳洞一通捣鼓,微痛之后,居然通了。
“好了。”方伊拍拍许愿的肩膀。
许愿忙找了镜子看,夸她:“还行,有点东西。”
“光有点东西就行了?”方伊踢掉拖鞋钻回被子里,“你怎么谢我。”
“怎么谢?”许愿问她。
“给我弄点早饭吧,你都把我弄醒了,我饿了。”方伊只露出个脑袋在外头。
“行,您等着!”
给方伊买了早饭送过去,许愿下楼。
刚踏进大办公室,小微起身扔早餐垃圾,看见她进来,忽然觉得今天的许愿不太一样,但又说不上来。
待许愿走近,小微惊喜道:“你戴耳钉了?我说怎么感觉今天你不太一样呢。”
应该不显眼吧,而且制服也是蓝色系的。
许愿甩了甩耳朵,耳钉并没有存在感。
“多好看呀!”另一同事留意到也凑过来看,“还是第一次见你戴首饰呢,特意选的吧,跟咱们制服同色系。”
许愿笑笑,跟他们讨论过年期间的排班表。
小微道:“你就放心休假吧,耽误不了事儿。”
“就是,昨天你帮大家伙两肋扎刀主持正义,咱们还没谢你呢。”又一同事从门外进来,走近,“新耳钉吗,真好看。”
许愿笑回道:“谢谢。”
年会上,方伊也听说了客房部评优的事,聚餐环节她隔了几个桌子过来找许愿。
隔壁同事正好上台领奖,方伊占了人家的位置:“喂,听说你抱打不平来着?”
许愿端了酒杯抿了一口,“怎么了?不行么?”
方伊凑近了仔细观察她,“不是这个…以前你可从不惹事。”
“许愿,你变了。”她得出结论。
“是么?那也是跟你学的,近朱者赤呗。”
“最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