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多謝掌櫃的厚愛。」季白連忙起身作揖，「在下一定盡心盡力，不負掌櫃的信任。」

掌櫃笑呵呵地說：「那就這麼定了。小二！帶季公子和蘇姑娘去天字號房間，好生伺候著。」

跟著小二上樓時，我忍不住在季白耳邊低聲說道：「沒想到這麼順利，你的字畫真的很棒。」

季白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看來母后當年讓我學書畫還是很有遠見的。至少現在能派上用場了。」

天字號房間比我們想像的要寬敞舒適，雖然陳設簡單，但乾淨整潔，最重要的是有熱水供應。

「姑娘，這是為您準備的熱水和換洗衣物。」小二端著熱水進來，又指了指床上放著的兩套乾淨衣服，「掌櫃說了，您二位辛苦了，先好好梳洗一番，待會兒下樓用餐。」

等小二退下後，我看著那盆冒著熱氣的洗臉水，眼眶竟有些濕潤。

「你先洗吧。」季白說道，「我在外面等著。」

我點點頭，等他出去後，我才開始卸下這些天的疲憊。溫熱的水洗去了臉上的塵土和汗漬，乾淨的衣服穿在身上格外舒適。這麼多天來，我終於又像個正常人了。

輪到季白時，我在房間外等著。不一會兒，他推門出來，雖然還是那個圓滾滾的身材，但洗去塵埃後，整個人的氣質確實好了許多。乾淨的衣服雖然有些緊，但至少不再是那身破爛的囚服。

「走吧，去吃飯。」他笑著說道，眼中有種久違的輕鬆。

下樓時，掌櫃已經為我們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餐。白米飯、紅燒肉、青菜豆腐湯，還有幾樣精緻的小菜，香氣撲鼻。

我們在桌邊坐下，看著這些熱騰騰的飯菜，都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季白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紅燒肉送進嘴裡，眼中瞬間濕潤了。他開始大口大口地吃著，像是怕這些食物會突然消失一樣，狼吞虎嚥，眼神還一閃一閃的，像個撿到寶的小孩，完全顧不上形象。

我看著他急切的樣子，心中既心疼又有些擔心。想要勸他慢點吃，但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他已經餓了太久了，這些天我們幾乎是在挨餓中度過的，現在終於有了熱飯熱菜，我怎麼忍心讓他克制呢？

只是看著他因為吃得太急而漲紅的臉，我忍不住輕聲說道：「季澄，慢點，沒人跟你搶。」

季白一愣，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放慢了速度。

「對不起，讓你見笑了。」他擦了擦嘴角，「這些天……實在是餓怕了。」

我搖搖頭，眼中滿是心疼：「是我們都餓怕了。這裡安全，有的是食物，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他抬頭望了我一眼，嘴裡塞著米飯，只點點頭，卻還是沒能真的慢下來。

我沒有再說什麼。

只是在他低頭扒飯時，悄悄把自己碗裡最大那塊肉夾到他碗裡。我也開始用餐，溫熱的食物下肚，整個人都暖了起來。終於，我們有了一個真正的棲身之所。

（季白的畫作雪夜明月是呼應他的名字，「冬季與潔白」

「來時衣上雲，落為人間雪」出自劍網三歌曲《江湖不敗少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