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三点,沈筠送走了苏循和赵季麟,端着盘水果也进了二楼的书房。
沈筠在单人沙发椅上坐下后,说道:“我看了网上的专访。网上的那些人的脑子真是二极管,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徐渭哪里是一句对错能说清楚的。古人比起我们来,又哪里来这么多选择,在那样的世界里被逼疯并不奇怪。”
“我们的文化传统里总有地方,让人的精神能够退守,比如陶渊明大概也是看到了,那个时代里不能让人接受的地方,才与世俗世界做了告别。我们这种凡人没有办法离开世俗世界,怎么样都做不了陶渊明,徐渭在经历了牢狱之灾后没了功名,却仍旧愤世嫉俗,我觉得这是我们文化传统里的异端。”
“说起异端,明代还有李贽。你看过进念二十面体排的黄仁宇的那本《万历十五年》吗?”顾品青接着沈筠的话问何以舟。
何以舟摇摇头,说没有。
“那你可以去找来看看。”顾品青瞥了一眼沈筠,对何以舟说道,“好几年前我还陪他去香港看过一场,广东话的,我一句没听懂,他看了后,很喜欢。”
“网上有,我发给你了。有时间的话,书也可以找来看看。多了解点明朝历史。《万历十五年》是本很有意思的书,黄仁宇讲在万历十五年的时候看起来一切都很好,但是,在这一切都很好的背后隐藏着未来灾难的导火索。”沈筠拿着手机把进念的《万历十五年》链接发给了何以舟。
……
三人正聊得渐入佳境,何以舟的手机响了。
何以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着锁屏上“冯维瑶”三个字,面露难色。
“有事?”沈筠问。
“嗯,有事。”何以舟脸色黯然地站起来,走到书房外,才接起了电话。
“还没完事吗?”冯维瑶说道,“我在别墅区外面的马路上,你可以出来了,我带你回去。”
“……我们还没谈完。”何以舟捂着手机的扬声器,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