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徊背一沾床就痉挛了一阵,严理又气又心疼,一边帮他放松肌肉一边说:“该,叫你不叫我,看把自己累得。”
楚徊痛得说不出话,只能扯了一下嘴角。大概是严理让人格外有安全感的缘故,楚徊痉挛过就睡着了。严理看他累成这样,心疼得要命,轻手轻脚地替他收拾过,上床抱住了他。
半夜,严理被热醒了,他反应了一会,才发现是怀里的人在发烧。楚徊的身体在剑突处被分成两半,上面滚烫,下面冰凉。严理知道大概是白天太累又着凉的原因,赶紧爬起来去找了医生。神经内科的医生被嘱咐过,不敢怠慢,叫了呼吸内科的二线来。
医生的判断和严理基本一致,主要还是受凉感冒,但是楚徊底子差,既然在医院住着,干脆输个液,也不用挪动,神经内科也是内科,也能照应。
到底还是在过年,严理不好一直在医院待着,天亮楚徊输完液,严理又找了个护工照顾楚徊,等到司机送来早餐,跟着走了。
楚妈妈恢复很快,当天已经能坐起来,楚徊趴在床边撒娇:“妈妈吓坏我了,以后不能这样了。”
楚妈妈说话还有些含混,反应也有些迟钝,慢慢说:“妈妈下次注意。”
“没有下次了。”
白天的护工还是前一天的张大姐,楚徊见张大姐干活仔细干脆,为人又热心,和她说好了出院带她回家,继续照顾楚妈妈。楚妈妈的房间本来就是打通了小阳台,进深比一般房间大些,严理做软装的时候放了一个一米二的电动床和一个沙发床,就是预防现在这种情况。年前公司买了两辆商务车,招了司机,本来是避税加方便工作,现在也可以先调一辆车接送楚妈妈做康复。
楚徊又去找医生聊过,又叫了精神科会诊。精神科的主任认为脑损伤本来就是个变量,会导致什么情况还需要观察,不过没有变化就是好事。楚徊心定了些。
下午打过吊瓶,护工觉得一天下来楚徊只是上下轮椅需要人扶一把,自己没干什么,晚上又不要守夜,钱拿得不安,力劝楚徊去楼下转转,楚徊也就从善如流去了。
严理提着晚饭过来的时候,正碰上楚妈妈的护工交接班,听到两个护工在说话,严理停下了开门的手,站住了。
第一个声音是夜班护工的声音:“哦哟哟,真是奸商,一个布娃娃,卖这么多钱,怪不得有钱住高级病房。”
后面是张大姐的声音:“你觉得贵不买就是了,说这些有的没的,人家不挣钱,你哪来的工作?”
夜班护工嗤笑着说:“整这些钱有什么用?还不是个残废,连媳妇都讨不上。”
张大姐说:“别这样说,人也不是非得讨媳妇。”
“是哦,他也不用讨媳妇,他也可以嫁人啊。要我说,有钱人玩得就是花,这样的也不嫌弃。”
严理听她越说越离谱,推门进去,两个护工立刻噤若寒蝉。严理先去里间看了楚妈妈,还好还在睡着,于是走出来压着声音说:“不会说话可以不说,不想干就别干了,马上滚。”
到底是金尊玉贵养大的少爷,气势还是有的,夜班护工理亏,灰溜溜地走了。
严理又对张大姐说:“大姐,阿姨现在情况也平稳,晚上陪床也能睡觉的,你辛苦些,我就不再找别人了,护理费我再给你加些。”
张大姐摆手说不用,两人推让了一会,张大姐也就接受了。
楚徊回来,见还是张大姐在,有些奇怪,又见严理笑得心虚,就没多问。
晚上,严理帮楚徊洗了澡,搂着香香软软的人,感叹:“金钱和权力,果然是大补啊!”
楚徊不明就里,觉得他在发神经,没理他。
楚妈妈赶在春节假期结束前出了院,出院时,楚妈妈已经可以自己吃饭,也能在护工的搀扶下走几步。严理亲自开车来接楚妈妈出院,上下车的时候,严理扶楚徊,护工扶楚妈妈,两台轮椅一前一后上了电梯,严理开始哈哈大笑。楚徊朝严理勾勾手,严理把头凑到楚徊面前,楚徊照着严理的头来了一下。
上了楼,方问舟正坐在客厅里,面前摆着个果篮,钟点工正在厨房里忙活。
严理问:“问舟,你怎么来了?还拿这个,跟谁客气呢?”
方问舟有点不好意思:“我妈在社交媒体上刷到了护士发的帖子,叫我来看望下楚总和阿姨。阿姨怎么样了?”
严理随口说:“问题不大,后续做好康复就好了。”
楚徊抓住了重点:“你跟袁菲菲通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