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濯读出的是这个意思。
他眼皮缓慢地眨动一下。
就这样,互不相欠?
以后不会再彻夜倾诉,诉说自己的愤懑和只有他能理解的想法;不再趾高气昂地向他发脾气,又可爱地服软撒娇。
她有了男朋友,这些工作从此就交给另一个男人了。
齐濯直直地盯着少女不敢看他而露出的侧脸。
那他呢,他算什么。
算年少时聊以慰籍的消遣,算偶然解乏又弃之无悔的工具吗?
齐濯已经听不清自己的嗓子发出的是什么样的音调,应该是很难听又沙哑的,反正他知道他现在还执着追问的样子肯定很狼狈。
“……五年,这样一拍两散,你一点都不难过吗?”
宋惊月咬住下唇,绝望地闭上眼。
她难不难过说不出来,但齐濯看着快要哭出来了。
她已经表达的够明确了为什么还要追问啊啊啊!她总不能绝情地说以后别来打扰我的生活吧!
少女以前毫无防备的话语突然走马灯一样萦绕在耳畔,印证了当下她快把下唇折磨破的难堪心情。
齐濯忽地嗤笑一声。
宋惊月惊讶抬头,他的脸上已经恢复原来冷淡的下垂眼看人。
温热的大掌突然覆上她的颊侧,宋惊月一瞬间打了一个激灵。
齐濯垂眼,拇指抚上她的唇边,力道轻的几乎可以忽略,仿佛是情绪难以抑制却又顾着刻在骨子里的礼节,让他矛盾又隐忍。
他轻笑:“好了,别纠结了,我齐濯不是死缠烂打的人。你既然有了更好的生活,我怎么会再让你沉溺那段痛苦的回忆里呢。”
他把手放下后握拳插进口袋。
“可能,是我们之前聊了太多,导致你现在想起我,只会想起不好的事情。”他轻声,冷峻的侧脸看起来更加疏离,“是我的错。”
他轻飘飘地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仿佛是为了帮她减轻罪恶感。
可这样反而让她更难受。
宋惊月很想解释,但不知道从何说起。齐濯的语言引导力很强,以前能帮她减轻压力,现在能把她堵死在胡同里找不到出路。
齐濯等不到她组织好语言,只是深深地看了她最后一眼才转身离去,俊逸的背影透着决绝的萧瑟。
“啊!!”
宋惊月很少有情绪发泄的时候,但现在她实在是忍不住大叫一声释放团在心头的烦躁。
怎么会这样,她明明没想和齐濯就这样一刀两断,只是有了男朋友以后会不方便而已。
为什么和路择鸣交往了,魏恪不能再靠近她,连齐濯也要说那样决绝的话。
宋惊月蹲在地上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烦死了,要是没和路择鸣交往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
被逼到极致后宋惊月脑中不由得升起这样的想法。
对了,说到路择鸣。
宋惊月想起了另一件被她一时忘记的事,她赶忙拿起手机。
“是我冒昧了吗?抱歉,是我没注意分寸。”
见她长久不回答又时刻在线,薛扬斟酌着发来道歉。
忘了还有这颗定时炸弹。
路择鸣毁了她和另外两人的关系,现在和他自己的也岌岌可危。
宋惊月直接盘腿坐在地上,慎重地思考该怎样和薛扬解释自己和男朋友以外的人用情侣id这件事。
……根本没办法解释啊。
怎么看都是她行为不端有劈腿迹象啊。
宋惊月愤恨地锤了一把草地。
她对于魏恪有种青春期连带过来的执着,就是在他面前一定要保持形象。
而薛扬说不定会和魏恪说这件事,那他们本来就信任危机的关系,不就更加破裂了吗?
不行,她要先搞定薛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