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阮霖把犁拎起来往地里走,“二叔么,地里的活我一个人也成,让世安好好读书,在家科举才是正理。”
杨瑞震惊到失语,怎么说哪,这事似乎太对,对的让他感觉不太对,又说不出哪儿不对。
翻地这活不算难,更何况有牛在,中途阮霖注意着速度和犁多深的地,不会的就问杨瑞和赵武,俩人没什么可藏私,一五一十说出来。
一下午过去,阮霖知道了不少地里的事。
三亩地上午赵武他们翻了一亩,下午把两亩地翻完,天也快黑了,几个人匆匆回去。
阮霖快到家门口,碰到隔壁的孙禾正拎着泔水出来,看他一身的土皱了皱眉:“你这哥儿,不在家伺候汉子,去哪儿了,竟弄得这么脏?”
“禾婶儿。”阮霖喊了声,“我下午和二叔、二叔么一块翻了地。”
孙禾哦了一声,出了门她往自家院里看了眼,没人,忽得拽住阮霖的胳膊往菜地里去。
阮霖沉默无声,看到孙禾把泔水倒进沟里,他挑了挑眉,没明白她现在要做什么。
孙禾把桶放在地里,神神秘秘凑过来道:“你知道不,赵秀才有恶癖!”
阮霖眼眸微微睁大,他哦了一声,“是吗?”
孙禾一拍手,痛心疾首道:“是啊,你这哥儿之前不怎么出来,不知道,赵秀才他半夜会发疯吼叫,跟鬼似的,可吓人了。”
“禾婶儿,多谢你告诉我这些。”阮霖害羞道,“好巧,我就喜欢我家相公的这些癖好。”
孙禾:“……”
她不死心,“你不害怕?”
阮霖忍住笑低声道:“禾婶儿,实不相瞒,我不仅喜欢那些,夜里相公还有其他癖好。”
“什么?”
“他爱打我,而我刚好也喜欢被相公打。”
“……”
孙禾沉默无语,孙禾大受震惊,孙禾用力咽了口水,浑身打哆嗦。
阮霖又道:“禾婶儿,我听相公说,你想把你家的哥儿、姐儿嫁给相公,我也不是不行,让他俩过来做小,我们仨轮着挨打,一月三十天,一人每月十天,谁也不吃亏。”
试图吓唬阮霖顺道挑拨离间的孙禾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如土灰的不知在想什么。
阮霖摸了摸鼻子,忍住笑蹲下身拍了拍孙禾的肩:“禾婶儿,还是你体恤我,毕竟我一个人受苦,也确实苦点,需要别人替我分担分担,要不我多分给弟弟妹妹几天?”
孙禾忙摆手:“不用不用,不是不是,我没想把我家哥儿、姐儿嫁给赵秀才,我没想!”
她慌乱起身,拎着桶往回走:“阮霖,你、你摘菜,我先走了。”
阮霖看人逃走,他嘶了一声,不应该啊,孙禾竟还没王兴元能吵能骂,不过一样的不经吓。
他今个这么说,孙禾估计不会再想找他的事。
他慢慢走回去,细想姥姥告诉他村里人的性子,按姥姥所说,孙禾称不上老好人,却也不坏,心眼更不多。
并不是在人成亲后,故意从中插一脚的人。
阮霖捂住脑袋摇了摇,孙禾只要不再找他事,他也不会把心思放在孙禾身上,没必要。
回到家里,他推开门,赵世安正在树下看书,听到声儿,抬起眼,神情颇为冷漠。
阮霖一愣,目光落在了旁边解开的药包上,他沉默片刻,进了院里关上门,插上门闩。
刚走过去就听到一声冷哼,阮霖坐在凳子上把药重新包好,看赵世安斜眼看他的面容,他抿着唇重重放下药包。
赵世安趁机生事:“你不是说这药是补气血的,要不是我懂一点药材,看了看,还不知道你竟想要喝这不要孩子的药!”
赵世安越说越恼火:“你竟还敢当我的面发脾气,你当你是谁?!”
阮霖面无表情哄自己,忍忍,现在还不能闹掰,不能闹掰……
等等,他的户籍脱离了赵大洪家,从赵世安手里出去可比从赵大洪家里容易的多,现在他闹一场,让赵世安和他和离岂不正好。
即使不和离,让赵世安知道了他的性子,那他也不用再装下去。
也不知是他这么多天压制的火气,还是真认为有理,他冷着脸起身走到赵世安面前。
赵世安愣住,被他的表情惊到:“你……”
赵世安看阮霖弯下腰,又见他被衣服包裹的柔韧细腰,捻了捻手,洞房夜的触感他还记得。
下一瞬,躺椅被搬动,赵世安脸上还未惊恐,他眼前一下子出现了他从未见过的场景。
他家的石榴树在他眼里是倒过来的。
一息后,“啪!”
赵世安结结实实被阮霖从摇椅上掀翻倒在地上,并且吃了一嘴土。
阮霖看赵世安狼狈的样子,呼了一口浊气。
他一只脚踩住晃动的摇椅,胳膊放在膝盖上,弯下腰对懵了的赵世安吐出一句脏话:“我是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