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霖那会儿眼神迷茫,往前爬了一些想要躲避,却被赵世安硬生生拽回来,重新撞了上去。
阮霖没忍住呜咽了一声,他扭头看赵世安,仰着脖子亲了亲他的唇:“我受不住,轻些。”
赵世安喉结滚动后,撇开眼道:“多事。”
手上却把阮霖翻过来,听了阮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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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蒙蒙亮,鸡叫声接二连三的响起,人们起床后用凉水洗了脸,很快各家各户的烟囱里飘出了袅袅白烟。
赵世安被吵醒,他揉了揉泛疼的额头,昨晚没睡几个时辰,现下正犯困,他恼怒的想要骂一句,眼里却突然多了一张正沉沉睡着的脸。
“睡着倒是乖。”之前阮霖的睡颜赵世安没好意思看,但经过昨个那一遭,他今个看得格外理直气壮。
阮霖的脸上因睡着而泛着红意,眼角处红红的,似乎是因为昨夜哭得太狠。
赵世安碰了碰他的睫毛,轻笑了声:“看在你昨晚求我的份上,勉强原谅你。”
“还说不心悦我,昨晚咬我咬的那么紧,而且我这么优秀,你怎么可能不心悦我。”
“阮霖,说谎是会尿床的。”
完全把自己说服的赵世安不困了,他想到什么,下了床穿上衣服,到了门口没忍住回去在阮霖唇上亲了一口,嘟囔道:“睡着了也会勾人。”
完全不知道赵世安乱想了什么的阮霖一觉睡到下午,他醒来后浑身像被打了一顿似的,又酸又疼,缓了好一阵他下了床。
肚子反应过来他醒了,咕咕的叫声震天响。
昨夜的回忆袭来,阮霖的脸慢慢红了,他咬了咬牙,暗想:赵世安看着文弱,劲儿却不小,跟个蛮牛似的。
又想到什么,他摸了摸大腿,干干净净,昨夜赵世安说,他既然不想要孩子,不必吃药,弄外边就行,之后就弄到了他大腿处。
他出了门,院里空无一人,他先去洗了把脸,漱了漱口,又艰难到了灶房。
看案板上有个碗和馒头筐,上面用布搭着,他掀开,是一碗菜和几个馒头。
阮霖眉梢微动,呼了口热气,语气带了几分轻快:“我就知道我的判断不会出错。”
在灶房吃饱喝足,又喝了两碗水的阮霖活了过来,他想到什么,去了屋里,药包不见了。
他的眼眸闪了闪,靠在门框上嘟囔道:“姑且信你的话。”
况且闹一场也好,他能做自己,不用再装。
不过,他要怎么做自己?
哪个是自己?
十二岁于他而言是个巨大的分水岭,他偶尔想到之前的日子,太过遥远和不真实。
他低头看两个手上的茧子,他把脸埋上去,用力搓了几下,脸上泛疼。
这才是他现在真实的日子。
户籍办妥,赵世安也知道了他的性子,那他之后只用想办法赚银子即可。
至于现在,阮霖原地蹦跶了几下,忍住酸疼感,过了会儿,身体好了许多,他擦了额头的汗,走路没之前那么费劲。
家里有三亩地,小麦一年只能收成一次,下半年种其他庄稼,阮霖准备种红薯。
如今七月,种土芋还太早,先让地闲置一个月再种,红薯和玉蜀黍是如今就可以种。
在赵大洪家里,种地、收成他也要去,因此对地里的活并不陌生。
只是他这边没有种子,他昨个和杨瑞说了,让帮忙给他找些,他按照原价买。
到了杨瑞家里,杨瑞已经给他准备了一箩筐的红薯秧苗,又从屋里给他拿了玉蜀黍的种子。
玉蜀黍的种子他们不会弄,上一次因为刚种,衙门没收他们银钱,不过前几天玉蜀黍大丰收,种子自然要自个买。
算不上便宜,一亩地的种子在二十文左右,阮霖听后从怀里拿铜板。
杨瑞拍了下他的手,嗔怪道:“霖哥儿,咱们可是一家人,一亩地的种子,不必给我。”
杨瑞的确没想让阮霖给铜板,他不缺这二十文,不过阮霖这个主动给铜板的态度他很高兴。
现在大云朝安稳,既没内乱,也没外敌,朝廷税收并不高,现在一亩地税收在二十五税一。
听家里的老一辈说,他们年少时,一亩地十税一,可不得了,每年种的粮食只能勉强果腹。
哪儿像现在,只要勤恳,三五天就能吃上一回肉,还不是那种细的和头发丝差不多的肉,而是一小块一小块的肉。
香的嘞,吃得能让人满口流油。
杨瑞舔了舔唇,肚子里的馋瘾冒了出来,不过前几天才吃了肉,再等等再去县里买。
阮霖没再多待,和杨瑞说了几句话背着背篓离开,等晚些他再把背篓送回来。
他算了算,明个去种地正好,只是要和赵世安商议一下,晚上胡闹这事能不能推迟几天。
正想得出神,有两个人忽得从旁边窜过来,挡住了他的路。
是两个十四五岁的哥儿、姐儿,他没见过。
可两个人容貌一致,并且有着和孙禾一样的杏眼,阮霖挑了挑眉,淡淡笑道:“不知道泉哥儿和棉姐儿找我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