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与月踢人当然疼,练舞的,尤其是她这种程度的,肢体力量压根不可能弱。
她踢完了人还不够,手也随即支援战场,正欲实施第二轮迫害。
不知怎么就成了她靶子,闻叙心底幽幽地叹了口气,把她的手和脚都圈住,省得再被她踹一次。
被禁锢住手脚,她很快就不挣扎了,甚至还往他身上蹭蹭,像闻见了猫薄荷的猫。
那座被子卷出来的城墙早在这个过程里被摧毁,甚至还被踢到了一旁,可怜地耷拉在床边。
闻叙面无表情,困意早就被她踢飞了,加上人就在怀里,更难睡得着,只能凭着强大的意志力克制住反应,硬生生捱到了她翻身。
谢与月醒来时,意识到自己似乎正窝在某人怀中。她迟钝地移动着视线,往上看去,先是漂亮的下颌线,而后是正阖着的眼,睫毛长长地垂着。
愣住几秒后,她飞快从他怀里挣脱开来。
这么一来的动静不小,闻叙不醒也得醒了,他睁开眼,他指着自己一张倦惫的帅脸,声线低懒,“谢与月,你知道你昨晚做了什么吗。”
她看了眼乱糟糟的床和被子,“我做什么了?”
他弯腰拎起掉地上的毯子,眼眸微微眯起,“你把这个踢了下去,然后踹了我一脚。”
“对不起。”她能屈能伸,立马道歉,“淤青了没?要不我给你上点药。”
难怪,她昨晚做了个梦,梦里有人把她和爸妈从赶出了家,还坐在她家里大笑,她定睛一看,那人居然是闻叙,一没忍住,就对他拳打脚踢了。
谁想,不光梦里揍了人,现实也揍了。
“谢谢,免了。”他揉揉眉梢,拿起充好电的剃须刀,去浴室洗漱,懒得再说什么。
望着这人背影,谢与月又觉得他挺可怜的,任谁晚上被踹醒都没办法好声好气的,何况她力气挺大,说不准真的淤青了。
惦记着要吃早餐,她比闻叙要先洗漱下楼,许庭嘉早就在楼下坐着了。
他如今在实验室工作,平日里忙得很,难得有个闲暇的中秋假期,早早便吃完早餐,坐在客厅旁的开放小茶室里泡茶喝。
要不说许庭嘉像他爹呢,这俩都爱喝茶,成天有空了就四处去淘什么紫砂壶、茶宠、瓷制茶具之类的,凑一块能就着这个话题聊上几个小时。
闻云明早上出门了,这也让许庭嘉得到了机会,光明正大地把玩起他爹的中年人玩具收藏,还翻出了被当成命根子珍藏的茶叶。
见着了谢与月,他温和的眉眼泛上笑意。
“小与,早。早餐在厨房,今天吃包子。”
“早。”
“来喝喝看。这茶味道好闻吧?这是爸偷偷藏着的宝贝,昨晚我趁他喝醉套了话,要不然还喝不上。”
谢与月低头看他泡茶,“要我喝了,不是成你共犯了?”
“喝茶的事,哪里叫做偷。而且你不说,我不说,爸不会想到你头上的。好了,快喝吧。茶没那么烫了。”
被这番怂恿,谢与月跃跃欲试的,在心底和闻云明说了声抱歉,端起小巧的品茗杯,小小抿一口。她不大懂茶,只知道很香,好喝。
知道她肯定会好奇这是什么茶叶,还没等她开口,许庭嘉主动帮她解了惑。
“这款叫做远香岩茶,得是百年老枞了。本来是有两棵的,后来有棵的位置不小心暴露出来,有嫉妒的同行偷偷把它挖了,现在就剩一棵,产量非常低,现在几乎买不到了。”
“就因为嫉妒,偷偷挖掉了那么努力长了百年的茶树?”
许庭嘉道:“就是,可怕得很。”
喝完这杯,谢与月从厨房拿了包子和豆浆出来,边吃边和许庭嘉继续聊天。
今天的早餐是透油大肉包。这包子的皮薄,里头肉汁一沁满,包子皮便泛上了亮汪汪的肉棕色,咬下一口,满口都是鲜肉的香。这是王姨赶早儿去老字号包子铺买的,她知道谢与月爱吃这家。
将一个包子吃完,突然想到什么,谢与月朝旁边谨慎地看看,发现没有人,于是压低声音,偷偷问许庭嘉,“我一直都很想问,你知道我为什么和闻叙结婚吗?”
这问题,她问过闻叙,他没正面回答,只说是妈妈们的婚约,后来又问了江归夏,她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