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兴您恢复了，刚才真是吓了妾一跳。”

“抱歉。”

玛利亚笑着说：“没关系，每个人都有不想说的事。”

“没大没小。”李仪景边说，边去厨房给自己倒水，“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有个人握着我的手问我是谁，我答不上来，然后就这样了。”

“妾不懂。”

“就是一跟别人握手，脑袋里就光剩‘你是谁’了。”

“听起来是个哲学问题。”

“是啊，千古难题。”李仪景翻了个白眼，“更糟的是我没回答上来，因为该死的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那很糟了。”

李仪景靠着收银台发呆，玛利亚一只眼睛看电影，一只眼睛看店长，欲言又止，还觉得自己做的很隐蔽。

“小玛莎，有话就说吧。”

玛利亚抿嘴，问：“所以，您是因为身份认同跟蝙蝠侠吵架的吗？”

“你听到了多少！？”

“也许，”玛利亚面露难色，“全部？”

李仪景扶额，痛苦地嘟囔了几句。

“乌鸦大人，妾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说话的，实在是你们声音太大了。妾没有指责您的意思，就是第一次见您生气，有点好奇。您别误会，妾也没有看热闹的意思！”

完蛋，越描越黑了。

李仪景笑了，阻止她继续解释：“让我说句话好吧？”

“您说。”

“我只是不知道我是威胁还是屏障。从我因为私心回来的那刻，发生的每件事都是对我的惩罚。”

玛利亚半天憋出来一句话：“您真的很在乎蝙蝠侠。”

李仪景一脸迷茫，感觉头顶有两个小人拿着问号敲自己的脑袋。

“妾是说，您很在乎蝙蝠侠的城市。”玛利亚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急忙往回找补，“不对妾想说的是您希望得到蝙蝠侠的认可，因为他也在保护这座城市。好像还是不对。”

“我们曾经亲如兄弟，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曾经。”

“乌鸦大人，上一个亲如兄弟的是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

李仪景捂住脸，长叹一口气，玛利亚就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哪里有后悔药卖啊！

GCPD的楼顶亮起探照灯，一束光穿透云层，烙上蝙蝠的标志。

有人问：“局长，这有用吗？”

“他会来的。”

“我们在楼顶安了盏蝙蝠灯，他不来才有鬼了。”彼得小声说。

“戈登局长，波特警长。”

身后响起低沉的声音，彼得吓了一跳，下意识往侧边躲。蝙蝠侠占领了他的位置，和戈登交谈——如果只有戈登说话算交谈的话。

“这是多明尼卡·布莱克的审讯记录。”戈登把牛皮袋交给他，疲惫地说，“以后我们需要你，就会点亮这盏灯。所以，请不要再往我女儿的病房门上贴便签了，波特以为是恐吓信，差点把医院翻个底朝天。”

蝙蝠侠看向彼得，后者移开视线，想起理亏的不是自己，又把眼珠转回去。

“山姆·布莱克，也就是黑死魔，这里面是他生前做的事。”

彼得说：“他多次殴打、遗弃二女儿，还把她献给权贵。布莱克说，她临死之际，看到两个戴白面具的人，再睁眼就在自家后院。那之后，山姆转而折磨妻子和大女儿，他的妻子服安眠药自杀，大女儿失踪，他自己也被两个孩子杀死。”

戈登点燃一根烟，惆怅地说：“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两个孩子把他带到密林，让他踩到捕兽夹，然后掉下悬崖摔死。案发后，贝尔承担了全部责任，送进矫治中心，多明尼卡由亲戚照顾。”

“多明尼卡现在在哪？”

“她今早回家了。”戈登回答。

彼得轻蔑地说：“父母长期虐待儿童这种事一旦曝光，不少人都要吃牢饭，他们恨不得布莱克医生沉默一辈子。话说回来，如果不是警方办事不利，事情根本不会变成这样。”

“波特！”戈登呵斥他。

彼得不再说话，借口公务繁忙离开了。

他离开后，戈登看向蝙蝠侠。

黑漆漆的男人说：“我什么都没听见。”

“波特就是这样的性格……”

“我知道，他是一位好警察。”

蝙蝠侠说完，把文件整理好，塞回去，还给戈登。

戈登问：“接下来你打算干什么？”

“我要见奎克，还有布莱克医生。”

“局长！您让我们重点关注的前派对动物成员被发现死在家中！有目击者称，凶手穿长风衣，戴橙色护目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