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样你们就可以买一个智能机了!”
日向还在想着如果能拿到奖金可以给自己换一个新的排球,听入江这么一说又觉得智能机也很不错,拿回来后可以和京治池也他们聊天。
“啊,真是纠结呢!”他抱着脑袋。
沢田纲吉觉得这场景糟多无口,“我们甚至还没开始比赛诶,就已经在想奖金的用处了吗?”
还不一定能拿到奖金,他在心里叹气。
九条池也手放在沢田纲吉肩膀上,往这边一拉,压着对方朝外面走,
“要对自己有信心,我们这么强,保准打遍东京无敌手!”
有时候觉得身边这些人也是自信过了头,纲吉看着立刻跟着池也燃起来的日向想。
“但是也不全是东京选手,”后面跟上来的九条飒说,他拍了一把九条池也的头,
“纲吉瘦瘦小小的,你别给人家压坏了。”
这听起来不像什么好话,纲吉对教练善意关照十分感动但莫名忧伤注视自己的身板。
看着九条池也老实站直身体,他接着说,“其他地区的俱乐部也会报名参加东京联赛的,顶多自费车马住宿费呗。”
九条飒太了解自家儿子了,“刚赢的只是我们枭谷内部的小比赛,你不要骄傲得家都不知道在哪边。”
九条池也捂着耳朵,“知道啦知道啦。”
最后,教练提耳面命,“暑假剩下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学习啊,因为成绩问题而被家长不允许出来比赛就不好了。”
沢田纲吉没吭声,虽然他成绩很差,但出来比赛应该还是没问题的,转头一看快要缩到墙里去的青山枫,破案了,看起来这个就是教练口里那个不被允许比赛的幸运儿。
果不其然,青山枫等教练离开后跑过来朝纲吉诉苦水,“我成绩不好,之前俱乐部活动都被停了一段时间。”
日向听完立马感同身受,非常同情,“不能参加俱乐部活动也太惨了吧!”
青山摇摇头,“主要不是这个,”
在他看来,排球是比较熟悉的运动,队友和俱乐部可以说是他的舒适区,但是学习他不擅长,被压着去补课还要跟陌生人相处两个小时,每天他都是怀着上坟的心态去上课。
日向似懂非懂,他又说起其他事,“一开始我还觉得小纲是热爱学习的好学生呢!”
沢田纲吉心说我还有这种让人费解的第一映像?他用不理解的目光审视日向,日向摊了摊手,
“没办法嘛,刚认识那天中午你就催着我们回去上课,下课也坐在位置上认真看书,一看就是好学生啊!”他理直气壮。
坐在位置上放空自己也会让人产生误解吗!
“我那是以为小翔是好学生才会急着回去上课的!不然我每次都是拖到最后一秒才回教室,还有我也没在看书只是单纯发呆啊!”
日向长舒一口气,“所以后来我发现啦,我们俩上课都没有听课嘛。”
沢田纲吉也点点头,要不是因为他俩座位近乎隔一整个教室,不然上课估计会因为说小话被老师赶出课堂多次。
入江正一冷哼一声,扶着两个小孩肩膀神色不善,“这是什么很值得庆幸的事情吗?”
迫于大魔王的压力,纲吉捂住嘴摇摇头,和日向交换一个可怜兮兮视线。
反正过段时间还会见面,几个人很干脆就分开,结束这段时间训练,沢田纲吉再一次进入深度睡眠。
又一次被拉入那个冰冷残酷房间里,这次纲吉没有被束缚住,或者说,那个男孩没有被束缚住。
他很轻易就坐起来,想到上次完全可以称为噩梦的场景,纲吉害怕的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爬下床,皱着一张包子脸看床上沉睡的少年。
说来也奇怪,对方骨瘦伶仃,营养不良身高却很高,跟纲吉比起来还要高上不少。
五官深邃,应该是外国人,沢田纲吉苦恼,他不太能分辨出外国人的年龄,只能潜意识推断对方应该和他相差不大。
“这是梦吗?”纲吉触碰这里的设备,刺骨冰凉冻的他一个激灵。
门依然是锁着的,他睡着时应该是十点多,透过门上小小的玻璃窗,门外亮着刺眼白灯,四面白墙他无法推断出这里现在时间是几点。
在房间内兜兜转转,他找个椅子坐下,看着床上蜷缩的男孩,是生病了吗?这里这么多医疗器械,可那红色瞳孔在纲吉脑海里挥之不去,他无法说服男孩出现在这里是为了治病。
所以,不好的推测浮现在他脑海里,他抱着脑袋,这里真的太不对劲了。
不一会,有着奇异发型的男孩痛哼,仿佛是梦魇,面色也沉黑,纲吉莫名其妙在对方身边看到缠绕着的黑色雾气。
他只觉得是自己眼花了,站起身推推紧闭眼的男孩,想让对方从梦里清醒。
“醒醒,醒醒,你做噩梦了。”
这个时候沢田纲吉才发现原来自己可以说话,正当他苦恼时,那些在灯光下若隐若现的黑雾一经他的手便四处逃逸,纲吉看着对方渐渐平复,脸色好上许多,便松开手。
还没移开几厘米,便被床上不知何时醒来的少年紧紧握住,对方血腥瞳孔依然诡谲怪异,可纲吉这次没有太多害怕,或许是对方比上一次见面是还要瘦削,他注视对方苍白皮肤,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沉痛,突如其来的愤慨情绪似乎不是出自他本人,而是属于眼前这个少年。
男孩仿佛也能察觉他的情感,精致漂亮的五官组合成一个笑容,抓着沢田纲吉手腕的拳头却更加用力,他眼睛里似乎有什么独特的世界,让纲吉不断在茫茫大海里坠落。
“Sei venuto a salvarmi?”*
对方笑容无不诉说着自己的脆弱,纲吉直觉事情并不是这样,但他不知道具体问题出现在哪里,忍不住想抬起手揉揉头发,却发现自己手还在对方那里。而且对方奇异腔调和他学习的英语似乎有些许不同,当然凭借纲吉生涩外语能力哪怕真的是英文他也听不懂。
其实如果沢田纲吉仔细查看的话,就能发现自己右手浮起一层黄橙色火焰,温和舔舐着眼前男孩身上的黑气。
“呃,I,呃,Japan?”沢田纲吉其实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现在究竟是在做梦还是说这里就是现实,只好说出自己还能记得的英文单词。
眼前男孩嘴角笑意加深,“你是日本人吗?”
终于听见熟悉语言,纲吉连忙松口气疯狂点头,他空着的手无处安放,但眼前男孩自顾自说下去。
“我叫六道骸,刚才我想问的是,你是来救我的吗?”他很耐心,哪怕眼前男孩像只炸了毛的猫。
好中二的名字,沢田纲吉第一反应,后知后觉这么想不太好,但实在叫不出那个姓氏,只好含糊说,
“我叫沢田纲吉,但是,救?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于是纲吉听着六道骸给他讲了一个惨绝人寰天怒人怨的经历,听到六道骸被按在这里做人体实验,纲吉胸口燃烧起愤怒,这次感情终于出自他自己。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六道骸安抚对方,拉着对方的手顺势让沢田纲吉坐在自己身边,嘴里还在挑动着小孩子的怒火,心里想,真是好骗啊。
几句话之间,纲吉就把自己来自日本,睡觉时突然出现在这里说的清清楚楚。
六道骸若有所思,但沢田纲吉坐立难安,他点点自己胳膊,不太好意思,
“那个,可以把手松开了吗?”
出乎他意料,六道骸拒绝了,他自己也有些茫然,“握着你的胳膊,身上会舒服很多。”
六道骸并不觉得这个人是那群邪恶mafia的走狗,先不提对方愚蠢天真的姿态,他刚才用幻术遮掩着三叉戟准备戳破对方手臂签订契约。
但很显然没有成功。
而原因,正是现在疗愈着他本人的火焰,拥有这样火焰的人,绝不会属于mafia,六道骸没有来自信。
“上次见面是不是吓到你了,你好久没出现,我还以为你不会在过来找我了。”
浑然不说自己之前把这个人当成是自己第二人格的猜测。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但沢田纲吉现在很显然被怜惜与悲痛淹没,他愧疚开口
“不是的!”他有些急促为自己辩解,
“醒来后梦里发生的一切都变得很模糊,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具体发生了什么。”
沢田纲吉伸出手,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把手放在对方脸上,“不想笑可以不笑的,还有,这样触碰会舒服一点吗?”
六道骸一愣,然后笑意褪去,他恢复成第一次面无表情,哪怕被戳开假象,他依然没松开手,“我笑容很丑陋吗?”
沢田纲吉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这种感觉,他忽视对方语气里夹枪带棒的刺,“只是觉得,你好像很难过很痛苦。”
这种情况下,沢田纲吉自己是笑不出来的。
少年手心灼热温度驱散着凝聚不散的属于地狱道的恶意,这种感觉确实很舒服,六道骸唾弃自己警惕心什么时候这么弱,却口嫌体正直享受着眼前人的火焰。
明亮的,却不滚烫的火苗。
哪怕纲吉很快消失后,六道骸心情都不错,对方承诺一定会想办法再次进入这场梦境,他当时感激不尽点头,不过他自己本人也该想办法了。
比如想想如何把这耀眼的光芒占据在身边,这个地方他可不会停留太久啊,若是让小傻子找错地方可就不是他所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