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入潭靠在潮湿的墙上,眼泪汪汪。
倒不是说他讨厌牢房的环境,他只是觉得委屈。
自己只是想种地卖钱,买点糖果,为什么就不能让他好好当一个普通人?
元入潭双眼酸涩,趴在牢房里睡着了。
夜间森寒,元入潭蜷缩双腿,将自己抱住。
忽然,一阵金光盖在了元入潭身上,金光暖洋洋的,还散发着一股甜腻腻的香味。
元入潭逐渐放松,伸展四肢,也不觉得冷了。
天刚亮,元入潭醒来,他身上的功德金光钻入体内。
元入潭这才意识到,天道已经把昨日的功德给他结算了。
元入潭一合计,惊喜发现,他只需再救最后一人,就可以获得龙族的全部传承记忆!
元入潭郁闷的心情驱散了不少,只是他有些疑惑,明明自己昨日才救了二十一个人啊!
元入潭拧眉,掐指计算,等算到昨日那锦衣老人时,停顿片刻。
那锦衣老人身上有六人二狗,加上正好八个生命。
诶!
元入潭眉开眼笑。
元入潭才发现,明明他昨天打了那么多人,天道也没有克扣他的功德。
他疑惑望天,隐约间听到了天道的回复。
旁人欺辱他,他以人之力回击,是在报仇。
人之力,指的是他昨天用人形和宋氏宗族互殴吗?
元入潭眨眼呲牙,他一向不懂天道,但此时他好像窥见了一道缝隙。
又过了半个时辰,官差来了,打开牢房的锁,压着他来到公堂。
县太爷让他跪地,他不想跪,于是拎起他裤腿上沾着的稻草,手指一弹,变了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人跪在地上,他则隐身变成龙,趴在房梁上。
元入潭昨日没有逃走,心里还抱着最后一丝期待,县太爷会惩治宋氏宗族。
然而县太爷惊堂木一拍,劈头盖脸一堆罪行扣在元入潭头上。
元入潭懵了,最后县太爷判元入潭牢狱三年,而宋氏宗族无罪释放。
元入潭:?
小金龙在屋檐上探头,越想越气,金龙都气粉了。
他纵身一跃,让稻草假人站起,自己钻入假人中,假人成了真人。
元入潭当堂站起,让远处旁观的孙捕头一激灵,仰头看向县太爷。
宋氏族人也惊住了,似是不敢相信元入潭竟如此大胆!
县太爷勃然大怒,用力拍着惊堂木,让官差将元入潭拿下。
元入潭气笑了,狠厉盯着县太爷:“我只跪父母,你颠倒黑白,胡乱判案,枉为父母官!”
县太爷未见到这场面,愣了愣,大呵道:“拿下!”
差役们举着木杖朝着元入潭挥来。
元入潭想通了,他不想再留到这里了,他会换一副面孔,住在其他州府。
他本可以一走了之,但一想到此前受的气,又想到天道似乎表示,他可以用人形与人类打斗。
元入潭冷笑,他不再忍耐,直接夺过一木廷,朝那高堂一跨,木杖狠狠打在堂案上。
“啪——”深黑色的木桌竟被砸成两半,木屑迸溅,竟有几根木屑划到了县太爷的脸上。
县太爷摸着脸上的血,气得面目狰狞:“放肆!放肆!快将这狂徒拿下!”
元入潭手中的木杖已断,又夺了一根木杖,飞起,将公堂上的“明镜高悬”牌匾砸碎。
元入潭不怎么认识字,但他知道这牌匾处处都是虚伪。
县太爷吓得闪躲,元入潭手握木杖转身,一棍将孙捕头的腿打折,又来到宋氏族人面前。
宋氏族人吓得连滚带爬,元入潭一棍将宋氏族人抡远,而后跑出县衙。
官差们手持长刀追了出来,却发现元入潭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不知道的是,元入潭已变为金龙,隐身飞在县衙之上。
他听着县太爷怒吼,哼了声,扒着县衙的砖瓦向下看。
忽然,县太爷停止呵斥,急匆匆朝着茅房跑去。
元入潭顿了顿,察觉到了什么。
于是乎,他在县衙坐了半日,见到那县太爷、县尉、主簿等往茅房跑了七八次。
元入潭茫然,一根线在他的大脑里串了起来。
他以为是孙捕头要夺他的水,原来是整个县的官僚都要夺他的水。
也是,一个捕头怎么能买得起宅子,怎么能请那么多仆从呢?
元入潭不想让县中官吏好过,于是潜入县太爷的书房里。
他问过房里的老鼠、壁虎、蚂蚁等,最终在暗格里找到一个账簿。
壁虎说,这账簿有县太爷的把柄。
院里的鸟儿说,监察御史恰好就在隔壁县,将账簿给御史,一定能报仇。
元入潭用障眼法变了一本账簿放回原位,自己拿着账簿飞到了隔壁县,也找到了御史居住之地。
他趴在屋檐上,抱着账簿,目光在院中来回寻找。
终于看到一个身穿官服的男人在院中行走。
元入潭眼睛一亮,正想着怎么将账簿送下去,却见御史走入茅房。
元入潭呆愣,他在屋檐上又坐了半日,发现御史也拉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