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里的空气突然变得燥热,与外面的暴雨形成鲜明对比。江叙想要抽回手,却被陆沉握得更紧。两人僵持间,屋顶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一大块天花板轰然坠落,正巧砸在他们刚刚抢救画作的地方。
“小心!”陆沉反应迅速,将江叙扑倒在地。木屑和灰尘纷纷扬扬落下,江叙被陆沉紧紧护在身下,能清晰感受到少年剧烈的心跳。等尘埃落定,他抬头,发现陆沉的额头被木刺划伤,鲜血正顺着眉毛滴落。
“你……”江叙的声音发颤,伸手想要触碰陆沉的伤口,却被少年先一步抓住手腕。陆沉低头,四目相对,呼吸交织。在雨声、雷声的轰鸣中,陆沉的嘴唇缓缓靠近,“小蜗牛,我……”
“轰隆!”一声惊雷炸响,打断了陆沉的话。两人如梦初醒,慌忙分开。江叙感觉脸颊滚烫,站起身整理着凌乱的衣服:“先……先看看画还在不在。”
好在他们躲避及时,大部分画作都完好无损。江叙蹲在地上,仔细检查每一幅画,陆沉则倚在一旁,目光始终追随着他的身影。看着江叙专注的侧脸,陆沉想起第一次在天台见到他时,那个抱着画板、孤独又倔强的少年,如今早已在他心里扎下了根。
雨渐渐小了,天边泛起一丝微光。江叙终于松了口气,转身却发现陆沉靠在墙上睡着了。少年苍白的脸上还沾着灰尘和血迹,眉头微皱,似乎在梦中也不得安宁。江叙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他身上,手指不自觉地抚过陆沉额前的碎发。
“傻瓜。”江叙低声呢喃,眼中满是心疼。他在陆沉身边坐下,看着窗外渐渐放晴的天空,回想着今晚惊心动魄的一切。原来不知不觉间,陆沉已经成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就像颜料离不开画布,画笔离不开手。
当陆沉醒来时,夕阳正透过破碎的窗户洒进画室,为江叙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少年正趴在画架前,专注地修补着受损的画作。陆沉静静地看着他,嘴角不自觉地扬起。这一刻,所有的危险、伤痛都变得微不足道,只要能守护住眼前的人,再大的风雨他都愿意扛。
“醒了?”江叙察觉到动静,转过头,目光落在陆沉额头的创可贴上,“饿不饿?我去买点吃的。”
陆沉摇摇头,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不饿。”他伸手将江叙散落在额前的头发别到耳后,“小蜗牛,以后换我来守护你的画,还有你。”
江叙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别过脸,继续手中的工作,声音却软了下来:“谁要你守护……”话虽如此,嘴角却不受控地扬起。
夕阳的余晖中,两个身影在画室里依偎,窗外的风还带着雨后的湿润,却吹不散满室的温暖。那些未说出口的情愫,那些惊心动魄的瞬间,都化作了无声的誓言,在时光的长河中,静静流淌。